即便放在冷藏层,糖葫芦也已经有些化了。
黏答答的,和落下来的眼泪似的。
我记得傍晚顾言笙举着这个回家时,我还跟他抱怨。
「我不喜欢吃草莓,干嘛突然买这个?」
顾言笙拍着脑袋道歉:「公司里小姑娘们都说这个特别火,就想着也给你买根尝尝。」
他的吻落在我眼皮上,凉凉的。
我的心忽儿的一下就软了,也抬头亲了下他的唇角说:
「没事儿,苏苏肯定喜欢,明儿我拿给她吃。」
他正解领带,几乎不假思索地接话:「不用,她有了。」
顿了两三秒,才又说:「我猜的,她不是最喜欢草莓了吗?这么火的东西,肯定早吃过了。」
我接过他的外套,忍不住酸了一句:「你倒挺清楚苏苏爱吃什么。」
顾言笙轻皱了下眉,露出惯常的不耐烦:「那不是你闺蜜吗?你天天在我耳朵边叨叨,我能不知道吗?」
知道他最讨厌女人拈酸吃醋那一套。
所以我笑了笑,止住了话题。
家里有地暖,屋子里很暖。
没多久糖葫芦就化了满手。
正好赶上顾言笙起夜,他刚出来就被我吓了一跳:
「易瑶,怎么了?」
他带有温度的手掌抚上我的腰时,我猛地颤栗了一下。
他这才看清我的脸,愣了一下:「哭了?」
我没擦,抬眼看他:「腿太疼了,想吃点甜的。」
他松了口气,虽然在笑却带了点责备:「之前还说不喜欢,现在又馋。」
「你这别扭脾气啊,有时候真该好好学学苏苏,想要什么就直接说。」
我攥紧了手里的签子,心底的恨突然就冒了头:
「学她?」
「学她肚子大了,却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敢说吗?」
顾言笙脸猛地一沉,松了手冷声道:
「许易瑶你有病吧?」
「陶苏不是你最好的闺蜜吗,你就在背后这样编排她?」
出来时我没装义肢,只柱了拐杖。
此时失了力站不稳,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痛呼时,却瞥见顾言笙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诮。
倏地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看着我伤腿时,来不及收回去的嫌恶。
心脏「咚」的一下沉入冰窟。
彻骨的寒意漫了上来。
顾言笙出轨了陶苏。
这一刻,我终于认清了残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