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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心虚，顾言笙顿了一下，还是弯腰伸手过来。
我猛地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我用了很大力气，顾言笙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他恼怒地揉着手，转头就走。
只扔下一句：「惯的你，有本事自己爬回屋。」
他的书房门被重重地摔上。
巨大的声响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
五年前，一辆刹车失灵的轿车呼啸而来。
在最危急的关头，我一把将顾言笙推了出去。
而我自己，却被巨大的惯性带倒，右边小腿传来被碾压的剧痛。
我当场昏厥。
再醒来时，就看见顾言笙形容憔悴的守在床边。
而他身后的陶苏满脸泪水，不停地抽泣着。
顾言笙跪在地上向我虔诚告白：
「易瑶，嫁给我好吗？」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去不了的地方，我背你去，你想看的风景，我抱你去看。」
「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守着你，绝不会让你再受伤。」
「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也许是他颤抖的声音和通红的眼眶显得太过真诚。
也许是我真的爱疯了他。
好像在那一刻，因为他的爱，失去腿的痛苦真的被抚平了。
见到我点头，陶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紧紧地攥住我另一只手，颤声说：「易瑶，你会幸福的，你以后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糖葫芦的竹签扎到掌心，疼痛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咬住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眼泪憋回去。
撑着冰冷的瓷砖一点点的站起来，每动一下残肢都传来钻心的疼。
一步一步挪进洗手间，打开灯。
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头发蓬乱，脸色灰败的像鬼。
心里狠狠的绞了一下。
五年，不过五年而已。
我怎么就任由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
五年前的许易瑶骄傲鲜活，还带着被娇宠着的任性。
那时候的顾言笙做什么都会以我为先。
无论他有多忙，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放下手边的一切。
我去和陶苏逛街，他会开车把我送到目的地，然后掐着时间赶过去被我们讹一顿大餐。
我肆无忌惮地撒娇、闹脾气，一点点不如意就能晾他半天。
磨着他想出无数种办法哄我。
陶苏那时候就点着我的额头，半真半假的叹气：
「祖宗，你就可劲儿作吧！」
「顾言笙这样的男人，你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吗？」
我挽着她的胳膊撒娇：
「跑就跑了呗。」
「男人哪有你重要，你可是要陪我一辈子的！」
镜子里的自己，无意识的嘴角弯了一下。
但笑容很快僵住，逐渐破碎成讽刺。
太可笑了。
那年毕业我为了顾言笙，拒绝和爸妈一起去国外生活。
可是在陶苏找人撞断我的腿后。
他明知内情，却帮她瞒了下来，还劝我不要去为难肇事司机。
他把谎言包装成爱情，将我困了整整五年！
那个对我不离不弃的「爱人」，早就已经厌恶我残缺的身体。
而那个说要陪我一辈子的闺蜜，肚子里怀着我丈夫的孩子，在隔壁小区安了家。
他们怎么可以！
怎么敢！
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