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船长来到驾驶舱，只见驾驶员紧攥着对讲机，嘴唇发白。
仪表盘上的红色警报一个个亮起，发出诡异的光。
驾驶员声音干涩，向船长汇报：
「导航还是全黑的，GPS 无信号，所有的卫星网络全部瘫痪了。」
「继续尝试。」船长命令道，转头看向我，「小方，关于那名男乘客的死因，麻烦你先保密。在查明真相前，不能引起恐慌。」
我点点头，明白船长的用意。
船长声音冷静，对其他船员下达指示：「封闭游泳池区域，通知所有船员，加强巡逻。」
接着，他打开船上的广播话筒，开始播报。
「各位乘客请注意，游泳池暂时关闭，请大家不要靠近游泳池区域及甲板边缘，避免发生意外。」
这时，一个船员突然神色慌张地冲进驾驶舱。
「船长，您快去活动大厅看看。乘客们要求解释为什么手机都没有信号了，还有游泳池的传言，我们快压不住了……」
船长深吸一口气，眼神恳切地看向我：
「小方，请你务必帮我们争取时间。麻烦你以海洋研究员的身份跟他们解释一下，就说可能是特殊的水文气象导致信号中断。我也会告诉大家我们正在调查乘客的死因。」
我明知这是官方说辞，但船长的顾虑不无道理，现在必须稳住这艘船和几百名乘客。
我点头应下，转身跟船员走向喧闹的活动大厅。
处置结束后，夜幕也慢慢降临。
浓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厚重，海面几乎连十米的可见度都没有了。
游轮笼罩上一层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在客舱里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那名男乘客的死状。
从行李箱里翻出那本随身带着的《鱼类种群图册》，我翻到了刺豚的那页。
「刺豚，当它受到威胁时，会迅速将大量海水或空气吸入胃囊中。身体膨胀，身上的尖刺也会立刻竖立起来，构成强大的物理防御。」
【刺豚为「一雄多雌」制的繁殖模式，拥有优质资源和基因的雄性，不会只满足于与一条雌性交配。】
合上书，心烦意乱的我走出房门，想去外面透透气。
就在甲板上，突然一抹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那个男乘客的妻子——瘦高女人正赤着脚，站在栏杆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海面。
她的侧脸在应急灯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毫无血色，眼神迷茫。
「女士？」我轻声呼唤她，「这里很危险，不要待在栏杆边。」
瘦高女人就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喃喃自语。
「一雄多雌……它们，要回去……」
难道她是受了刺激，悲伤过度？
就在我想上前进一步询问时，瘦高女人突然翻身越过栏杆，纵身跳入海里。
「有人跳海了！」我嘶声大吼，快速按下船上的紧急报警按钮，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船员们迅速来到甲板上，用探照灯照亮海面。
十几分钟后，船员拽起意识不清的瘦高女人，大家齐力用救生绳把他们拉上了甲板。
女人浑身冰冷，昏迷不醒，被送往了医务室。
在医务室里，船医给女人做完检查后，眉间的川字纹越皱越深。
「怎么了？」我不由地发问。
船医抬起头，眼里满是悲悯：
「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