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地。
傅沂信捂住了她的嘴,语似寒冰:“住嘴!本王只要阿霜一妻,你算哪门子的妾!”
柒元霜怔怔站在耳房外,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
耳房里,傅沂信仿若索命的鬼,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他身下女人的命。
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身体里。
眼眶湿意发涨,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柒元霜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痛意贯彻四肢百骸。
眼前渐渐模糊,回忆却无比清晰。
洞房花烛新婚夜,温润的傅沂信那样温柔将她从头吻到脚,已经急红了眼角,却还舍不得深入一点。
他说,阿霜完美不可方物,多要一分便是罪过。
那样虔诚的他,跟此刻低吼着让姚盼儿跪下抬高点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漂萍沉浮着的姚盼儿突然回头,明晃晃对上柒元霜婆娑泪眼,挑衅般挽起发,勾起唇角冲她笑。
却故意开口问傅沂信:“王爷……王妃与我,哪个让你舒服?”
傅沂信似笑非笑,轻咬她垂珠。
“阿霜不喜床笫之事,如木头般毫无趣味,自然是你。”
“本王恨不能把自己全塞进这你贱奴身体里。”
春雷乍响,映白了毫无血色的柒元霜。
她惨白着脸咬破下唇,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她快步走着,认真抚着胀痛到极致的心口,呢喃安慰自己:“不难过不难过,身体发肤受之阿娘,阿娘抚育我成人,不是让我为男人心痛的。”
“阿娘再等等我,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这一夜,傅沂信没有回寝殿,柒元霜也一夜未眠。
闲庭花落,又是一日过去。
柒元霜又剪掉一只海棠,面前只余下七盆。
还有七日,她便能去见阿娘。
小桃奉上花茶扶她坐下:“王妃,初春寒风冷冽,咱回房歇息去吧。”
“不去,触景及情只会令我恶心。”
房内无处不是她与傅沂信过去恩爱的记忆。
“恶心?阿霜可是病了?”
傅沂信匆匆身影出现身后,柒元霜否声说着没有,回眸看去。
他如珍宝般捧起一支珍珠步摇呈上:“阿霜,你看看,可喜欢?”
柒元霜怔愣,目光移到在傅沂信掌心的厚茧上。
前几日,她看话本子时提过一嘴:“书里说,夫君若愿为妻子亲手做支珍珠步摇,便可相守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