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那娇美人故意留下的痕迹。
她嗓子好似被棉花塞住,怔愣半晌只一句:“王爷费心了。”
傅沂信温柔笑笑,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莲子羹要亲自喂她。
柒元霜却别过头去:“臣妾实在是没胃口。”
方才两人翻云覆雨的画面还挥之不去,她实在是食不下咽。
其实从前,她发现种种端倪时也曾问过他的。
身上有女子熏香,他说是去永宁侯府做客染上的,
腰间新绣的香囊,他说是去寺庙求的。
他的借口真的拙劣极了。
那浓重的熏香世家大族绝不会用,香囊绣刺的是鸳鸯,寺庙更绝无可能供给香客。
想着想着,柒元霜便抬起手想去拆他颈间的纱布:“王爷的脖子是如何伤的?可上过药了?”
傅沂信慌乱地摁下她的手:“阿霜不必担忧,就是被毒蜘蛛咬了一口,现下已经上过药了,就是伤口溃烂,怕吓到阿霜。”
毒蜘蛛?此时正春意料峭,何来的蜘蛛呢?
人一心虚,撒起谎来都没了主张。
柒元霜手中动作没停。
她就是想知道。
这样明显的吻痕,傅沂信会又拿出怎样拙劣的糊弄她。
只有这样拙劣的解释攒多了,她的心才能死得透彻。
“王爷,让我看看。”
柒元霜执拗地拆开纱布,定睛一看,瞳孔猛然骤缩!
傅沂信脖子上哪还有什么吻痕,那染上痕迹的血肉竟用刀生生剜了去!
见她震惊,他立刻用纱布盖住脖子。
“说了伤口丑陋可怖,阿霜非是不信,这下吓到了吧?”
柒元霜的确是吓到了,握住纱布的手止不住抖。
他竟然害怕她发现端倪,便生生剜掉了自己脖子上的肉!
傅沂信心疼地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后背不停安慰。
“阿霜不难过。小伤而已,本王不碍事的。”
柒元霜眸底的痛苦与讥讽蔓延,既怕她发现既怕她离开,为何还要在西城府邸养上娇美人?
所以真如阿娘所说,男人自古多情,朝秦暮楚是他们的劣根性啊。
柒元霜强撑着泪意为他包扎好伤口,声音染着苦涩:“这样的伤口,纵是再好的伤药也无法恢复如初。”
就像他对自己的爱已经染上肮脏,就算怎么弥补也无法复原。
所以,再痛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这夜,不论柒慕怀如何再像从前那般轻拍诱哄。
柒元霜仍然思绪杂乱,只得在心里默数,只肖十日,她便能再见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