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般深情的阿爹,最后却在春风阁养了个歌伎。
他勒令全县人闭嘴不许让阿娘知晓,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阿娘不吵不闹,不声不响的一杯毒酒下肚,死在了与阿爹初识的日子。
柒元霜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撩起青衫罗裙上了回府的马车。
“王妃不让我跟着,可是去给王爷准备惊喜了?”
车上的丫鬟小桃掀起珠帘,起身搀住柒元霜坐下。
见柒元霜不语,小桃又拿过暖炉递到她手心:“王爷待王妃真是极好,这马车真真是一丝风都透不进。”
是啊,昭王傅沂信爱妻如命,人尽皆知。
柒元霜还尚在闺阁时。
他知晓她怕冷,便用千金从异域换回这暖沉木,亲手替她打造了这辆冬暖夏凉的马车。
便是如此,柒元霜也不曾动心。
只因她谨记阿娘的话,所以她守着真心从未交付。
哪怕柒慕怀多次放下王爷身段来求娶。
她也只是坚定道:“阿霜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她只是县丞之女,傅沂信是陛下最赋予厚望的皇子,亦是太子内定人选。
当初陛下赐婚他与丞相之女。
他直接在朝堂上忤逆圣意:“儿臣有心仪的女子,不愿委屈了她,更不愿蹉跎别的女子的一生。”
那日,天子动怒,傅沂信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仍不肯答应。
离开京城那天,他望向皇城方向,遗憾仿若碾碎了日光。
转头却将她最爱的糕点送上:“孤宁舍江山,也不愿舍阿霜。”
情深至此,柒元霜是块铁,也被他的深情厚爱融化,于是她将阿娘的忠告抛之脑后,坚定走向了他。
成婚那天,柒元霜跟他说:“若王爷有一日辜负了我,我便彻底消失,上黄泉下碧落都让你寻不到。”
信佛的傅沂信立刻带她去佛前起誓:“若负阿霜,我柒慕怀不得好死,永世不能为人!”
婚后五年,她无法生育。
傅沂信不要通房不纳妾。
直接对外宣称:“本王有隐疾,承蒙阿霜不嫌。”
柒元霜的思绪尚未收回,车马已经到了柒慕怀安置外室的西城府邸。
喊停了马夫,柒元霜掀起珠帘子往里看。
烛火摇曳,油纸窗柩上倒出两道人影。
男人掐着女人的腰肢,压在窗边,用力往前撞,一下又一下。
婴儿的啼哭阵阵,也没能扰了他们的兴致。
柒元霜没有离开,保持看戏的姿势静静地听着,看着。
直到男人一声闷哼,云收雨霁。
身旁的丫鬟冗长叹了口气,宽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