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黛的呼痛声传来:“砚修,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下一瞬,蒲绮就觉察,那紧着她的目光消失了。
她回过头去,傅砚修和许黛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购物车,和她一样被忽视地丢在原地。
蒲绮自嘲笑了笑推着购物车去结账,然后又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到夜风中打车。
回到家,她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
或许是一个人吃饭太过孤单,她才吃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浑身又冷又热,像是感冒了。
蒲绮放下筷子,到房间倒头就睡。
昏昏沉沉间,傅砚修回来了。
他冰冷干燥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怎么发烧了?”
温柔又深情的声音让蒲绮恍惚一瞬,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你回来了,你不是陪许黛去医院了吗?”
傅砚修从床头的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又给蒲绮倒了杯温水,喂到她的唇边:“我只是送她过去,不是陪。”
“乖,把药吃了,吃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或许是被他的贴心和娇宠影响,蒲绮难得示弱:“不要,我不想吃药。”
她怀着孕,不能随便吃药。
她下意识抚摸了小腹,想着傅砚修要是现在问她为什么不喝。
她就和他坦白,他们已经有了小宝宝。
不知道是下意识对她忽略,还是其他的原因。
傅砚修只冷了神色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将药放在床头:“作为医生,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加明白什么叫讳疾忌医。”
一句话,又将蒲绮那一点点期盼全砸碎。
她很想问问傅砚修,他对许黛也这样冷漠吗?
但最后,她只是苦笑着勾起唇角:“傅砚修,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医生。”
蒲绮一向柔和,从没这样和傅砚修顶过嘴。
以至于傅砚修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你在怪我今天没陪你去吃饭?”
蒲绮喉头发哽,话还在喉间。
傅砚修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一眼,离开卧室去接这个电话。
而能让他这么接电话的,也只有许黛。
可要是放不下许黛,何必又要在她面前殷勤?
这时,傅砚修又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问她:“孕妇是不是不能随便吃感冒药?那吃点什么能缓解感冒发烧?”
蒲绮心头一跳,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怀孕,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又听见傅砚修说:“许黛感冒了,又孕吐的厉害,我来问问你。”
蒲绮的头一瞬疼得更厉害,话更是如鱼刺般卡在喉间。
傅砚修见蒲绮没说话,他就坐在床边查百度。
【孕吐得厉害怎么办?】
查到后,又将帖子发给名为许黛,还额外贴心嘱咐:“孕妇不能随便吃药,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多注意。”
他说他走不开,可除了给蒲绮拿上一片药后,就再没别的动作。
他说他走不开,可他却时不时就要低头看看手机,有没有许黛发来新消息。
他的动摇并不是无声。
蒲绮不想再看,闭上眼继续休息。
她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酸累,心更像是坠进了无底洞。
再次睡醒的时候,蒲绮看着朦胧的天色,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