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只有那片感冒药,傅砚修不在。
她看了眼手机。
离开倒计时的第二十四天。
凌晨五点,许黛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最需要的时候,总是有你在身边。】
照片里,许黛倚靠着傅砚修的肩,正在医院输着液,眼中是明晃晃的幸福得意。
而蒲绮抬眼看了看这个家,一室的孤单和寂寞,与许黛截然相反。
蒲绮的眼里又涌上酸意。
既然放不下许黛,那傅砚修又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难道就仅仅为了证明,他的时间和爱可以分给两个人吗?
蒲绮不想再看,这时,她收到了医院的短信,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医院做人流手术。
蒲绮的心骤然紧缩,为了不影响工作,她直接跟医院请了两天的假。
然后才颤着手回了句:“有。”
回复完后,她才预约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上航旅纵横买机票。
机票的目的地是巴黎。
而日期,则是她领取离婚证后的第二天。
蒲绮曾经很想去巴黎。
刚结婚那会,傅砚修也说:“绮绮,等有时间了我们去巴黎度蜜月。”
可他们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忙。
度蜜月的事被忘到脑后。
但没关系,领了离婚证以后,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她都可以自己去。
而手机刚弹出机票购买成功的提示,傅砚修就回来了。
他很自然走进房间,摸了摸蒲绮的额头,轻声问:“烧退了,还难不难受?”
很默契地,傅砚修没说他什么时候走的。
蒲绮也没问他去了哪里。
她只是抿了抿唇,下意识开口问:“难受你就会一直陪着我吗?”
傅砚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蒲绮会这么问。
她总是过分独立坚强,所以他早就习惯了她会说一句‘没事了’。
蒲绮自然也没想要他的回答。
因为,其实她更想问问傅砚修。
总是在两个女人之间辗转流连,他不累吗?
看着他紧绷的唇角,蒲绮长舒了口气:“开玩笑的,我不需要你一直陪着。”
她明明笑着,傅砚修却莫名听出了一种,蒲绮不需要他了的感觉。
傅砚修的心颤了颤,抬起手臂僵硬将她抱进怀里:“我们是结了婚的夫妻,我怎么会不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到白发苍苍、到生死同穴。”
放在以前,蒲绮或许会很感动。
但现在,再过二十多天她就会离开,这种誓言听就听过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了。
果然傅砚修的好没维持几天。
一段时间后,他就待不住了,每次只在家中坐了一会,就会找借口出去。
距离她离开倒计时只剩下二十天的时候,蒲绮也去了医院,准备做手术。
没料到和同事商讨自己的人流方案时,会再次撞见了来做检查的傅砚修和许黛。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许黛一脸憧憬抚摸着肚子,时不时偏头和傅砚修说两句。
傅砚修锋利的眉眼变得柔和,偶尔也会开口回应几句,与平常敷衍她的模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