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绮身旁的同事也注意到了,忍不住感慨:“父母长这样,他俩的孩子估计也会长得很好看。”
“大概吧。”
蒲绮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狼狈转身和同事进了手术室。
做完术前检查后,同事告诉她:“孩子很健康,你要不再再找孩子的父亲商量商量,别拿了之后后悔。”
后悔?
要是傅砚修会后悔,这时候也不会陪着许黛做检查了……
蒲绮摇了摇头,拿过人流的单子,在家属的那一栏,自己给自己签了字。
最后一个笔画落下时,手都控制不住的发颤。
半小时后,蒲绮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同事用开宫器撑开入口,用仪器把孩子搅碎后吸出。
明明她打了麻药没有痛感,可心却像是有刀在搅。
一滴接着一滴地眼泪,从她空洞的眼里流出。
她仿佛听见,有一个可爱的幼儿,在她的耳边啼哭:“妈妈……”
最后一步刮宫时,心也好似在一瞬被刮空。
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和傅砚修之间最后的羁绊消失了。
他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蒲绮闭上眼,任由泪水打湿枕芯。
她麻木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天,那个说会陪着她的傅砚修,也消失了整整一天。
晚上,蒲绮忍着痛,独自起身回家。
不想刚出医院,就看见傅砚修等在医院门口,抱着一大束玫瑰。
见她出来,傅砚修把玫瑰送给她:“老婆,纪念日快乐。”
蒲绮目光一顿,接过花沉默上车。
往常,她和傅砚修见了面,都是她叽叽喳喳说医院发生的事情,说医院的八卦。
现在她不开口,车里只剩一片死寂。
傅砚修有些焦躁,等到红绿灯时,难得主动开口问她:“这次没准备纪念日礼物,你有什么要想的吗?”
曾经蒲绮想要的很多,可每次兴致勃勃跟傅砚修提及时,他的回应都很冷淡。
慢慢地,她也就没了和他诉说的欲望。
蒲绮目不转睛看着车窗外:“我报了一个新手父母网课,你能陪我上课吗?”
傅砚修蹙了蹙眉,捏紧方向盘解释:“我跟许黛只是朋友,你不要多想,也不要不高兴。”
蒲绮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傅砚修没想到蒲绮一点都不在意,神情也冷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要报这样的班?”
为什么?
那是蒲绮之前报的班,她曾怀着无数期盼,期盼她的孩子出生。
但现在,她亲自放弃了她的孩子……
蒲绮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早已红了眼眶:“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问我纪念日想要什么。”
傅砚修喉头一哽,不说话了。
沉默的氛围像是巨石,沉甸甸压在蒲绮的心头。
等到了地方。
她才发现傅砚修说要过结婚纪念日,订的餐厅却仍旧是许黛喜欢的餐厅……
她压下心口的无力下车,却忘了手提包被落在了车上。
傅砚修下车时想给她带上,却在拿到手提包时,看见了包里的人流手术单。
傅砚修呼吸一滞,正要去拿那张人流的手术单。
蒲绮的催促声从外面传来:“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