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问……是老周，周老板吗？」陈默试探着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干。
老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转过身。他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皱纹纵横，但一双眼睛却不像普通老人那样浑浊，反而透着点精明的、甚至可以说是玩世不恭的光。他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目光尤其在陈默手里紧握着的帆布包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装着罗盘。
「是我。买东西？还是卖东西？」老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小小的柜台后面。陈默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确实有点不方便。
「我……我叫陈默。」陈默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决定开门见山，「是我爷爷陈清风让我来的。」
「陈清风？」老周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几秒钟后，他眼神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哦，老陈头的孙子啊。他走了得有半年了吧？怎么，他留了什么好东西给你，想出手？」
陈默注意到，老周在说这话时，眼神再次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帆布包。
「不是出手东西。」陈默鼓起勇气，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周老板，我遇到麻烦了。关于……阵，还有槐荫巷那口井。」
哐当！老周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地顿在柜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他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无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陈默。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周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什么阵不阵的，我这儿是旧货店，不收破烂，也不听故事。」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但他没有退缩。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旧罗盘，放在柜台上。
几乎在罗盘出现的瞬间，天池内的磁针就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开始不规则地摆动起来，指向店铺内几个不同的方向，似乎这里的气非常混乱。
老周看着那不安分的指针，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摇了摇头。
「老陈头这个倔驴……到底还是把你扯进来了。」他嘟囔了一句，然后走到店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直接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到休息中，顺手拉下了卷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