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能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那些异常的气脉，爷爷的笔记和罗盘，还有昨晚亲身经历的恐怖残影，都在明确地告诉他——他被卷入了一个他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黑暗漩涡。
图书馆的工作今天显得格外难熬。修复古籍时，他的手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生怕哪一页脆弱的纸张后面，又突然冒出一张要命的地图。同事跟他打招呼，他也心不在焉，回应得含糊其辞，整个人像丢了魂。
他必须做点什么。而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爷爷的笔记。
午休时间，他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再次翻开了那几卷兽皮笔记。这一次，他不再将其视为荒诞的迷信记录，而是当作救命稻草，逐字逐句地研读。笔记里除了记载一些基础的气脉观察法和那个静心口诀外，大部分内容都晦涩难懂，充斥着阵眼、地脉、煞气、因果反噬之类的术语。
在笔记的中后部分，有一页单独记录了城市里几个特殊的节点，旁边潦草地写着一些名字和模糊的地址，看起来像是爷爷曾经接触过，或者认为值得注意的地点或人物。其中一个名字被反复圈点了几次：
「周瘸子，西区旧货市场，拾荒斋，守阵人后裔？可信？」
守阵人？
陈默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词他第一次注意到。结合上下文，似乎是指代一些知晓阵术秘密，并世代守护着某些重要地脉节点，防止其被滥用的存在。
拾荒斋……旧货市场……
旧物店与守阵人
他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再也坐不住了。请了个事假，陈默揣上罗盘和笔记复印件，直奔西区旧货市场。
旧货市场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种旧家具、电器、古玩仿品和叫卖声，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物的特殊气味。陈默费了点劲，才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连招牌都歪斜着、蒙了厚厚一层灰的拾荒斋。
店铺门面很小，里面更是昏暗，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旧书报、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几乎让人无处下脚。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头发花白乱糟糟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捣鼓一个老式座钟，嘴里还叼着半截烟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陈默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门上的铃铛发出干涩的叮当声。
老头没回头，只是含糊地问了句：「随便看，价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