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坦然道:“对,这是我的孩子,”
“可您还未成婚啊,这不是未婚先孕?!”
说到一半,李氏猛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说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般。
哪怕大齐君主开明,民风开放也不允许未婚生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
连普通人家都无法接受,更别说丞相家的贵女了!
“嘶……”
“老天爷……”
“竟有这等事情?”
事态再次发生大转变,围观百姓感觉今日这朱门大瓜吃得他们都快消化不良了。
但楚寒烟这个正主儿却不慌不忙,从容地摸了摸楚承曦的脑袋,反问道:“李氏,你是什么身份?”
李氏一愣:“我、我是丞相的侍妾。”
楚寒烟冷笑道:“你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管本小姐的婚事?”
李氏迎上楚寒烟冰冷肃杀的目光,连脊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我……”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在人前胡言乱语,辱我名声,辱我儿名声!你可知道这孩子姓楚,是丞相所承认的唯一正统继承人!”
“什么?”
李氏一直盼着能自己能生个儿子,哪怕是庶子,那也是丞相府的正经继承人。
只要有了儿子,她和女儿才算是有了依靠,到老了说不定还能挣个诰命。
但楚寒烟突然回来了,带着一个野种就厚颜无耻地说他是丞相府的继承人?!
这叫李氏如何能接受?!
李氏反驳:“你……这孩子生父不详,怎能姓楚?!”
楚寒烟笑眯眯道:“姨娘怕是有所不知,我的婚事乃是皇上亲自赐婚,只因在礼佛需要低调罢了。
孩子他爹虽是入赘,但也是入了我楚家的族谱,我的儿子自然姓楚。
你若是质疑他的身份,那就是质疑皇上的赐婚旨意。姨娘虽只是个见识短浅的内宅妇人,也该想想你有多少条命够砍头的。”
“皇,皇上赐婚?”
李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楚寒烟能得赐婚,肯定是相爷替她求来的!可恶,一样是相爷的女儿,凭什么楚碧玉就没这样的待遇?相爷这心都快偏得没边了!
楚碧玉的脸也因嫉妒开始扭曲。
李氏心疼的看看女儿,接口问道:“那,孩子他爹呢?”
楚碧玉要嫁的可是万人敬仰的摄政王,楚寒烟那个入赘丈夫肯定是个窝囊废!
至少,在未来丈夫上,楚寒烟肯定比不上楚碧玉。
想到这里,李氏和楚碧玉看着楚寒烟的眼里便带了一丝轻蔑嘲讽。
可楚寒烟却毫不在意,耸了耸肩,一脸平静道:“孩子他爹啊,死了。”
李氏和楚碧玉正打算借此贬低嘲讽几句,乍一听楚寒烟的丈夫死了都懵了。
死了丈夫,那楚寒烟不就是寡妇吗?
寡妇!
寡妇啊!
哈哈哈哈!
两人只差没当场拍手称快了!
死得好!
死得妙!
任你楚寒烟身份高贵又如何?任你由皇上赐婚又如何?你到底是个福薄命薄的寡妇!
没了男人支撑,你这后半辈子就该被欺负死,说不定还会落得一个命硬克夫的下场!
呸,活该!
楚寒烟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眼里的快意,淡淡道:“李氏,你可知罪?”
李氏心中喜不自禁,面上故作惶恐:“我只是问一问孩子他爹的去向,又怎么会是犯罪呢?”
楚寒烟冷冷一笑,牵着楚承曦的手便朝李氏走去。
她生得清绝妍丽,美艳逼人,步履轻缓,但举止之间竟生出了浓浓的肃杀之气,压得李氏头皮发麻,压得楚碧玉浑身发冷。
“你……你想干什么?”
“姐姐,你别恼羞成怒啊……”
望着二人极为相似的、战战兢兢的、仿若雨打芍药般柔弱无辜的脸庞,楚寒烟在心中对自个儿的便宜爹和小面团的便宜点爹的审美深深鄙夷。
果然啊,男人就喜爱这种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李氏,本小姐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楚寒烟站定,淡淡一句话,让李氏心惊肉跳。
李氏强撑着:“大小姐,你这是欲加之罪。我无罪,自然不会认。”
“好个无罪!”
楚寒烟冷笑:“如果你说没收到我的来信,是你能力有限御下无方;你将楚碧玉教导得畏畏缩缩,是你见识浅薄;
那么你在不知情况的时候,为保自身利益,当众诽谤我儿,败坏相府名声,冲撞圣上之龙威、藐视圣上之旨意就是又蠢又坏!
你用心险恶、愚昧无知又蛇蝎恶毒、死不认错!
你何止有罪?你简直罪无可恕!你该死!!”
最后三字并未拔高声音,却有无尽山岳之气魄。
李氏当场脚下一软,当场跪在楚寒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