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浚的惊呼引来了众人。

都是当年夏辞的朋友，见识过我的「薄情寡义」。

夏辞愣了愣，木讷地抽回手。

「秦诗，你怎么有时间出来发传单体验生活啊？你那个有钱的新主儿呢，不陪你一起？」

「不是出国读书吗？学的就是发传单？」

众人哄堂大笑。

我艰难地俯身，把散落的传单一张张捡起。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去继续发传单了。」

转身欲走。

熟悉的右手猛地攥紧传单一角。

「我们要拍照。」

「是啊，你这上面不是写着吗？跟你合照可以换取精美礼品一份？」

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

「你们哪位先来？」

「我。」夏辞挑挑眉，淡淡开口，「还有她。」

他伸手将齐玥拥进怀里的那刻，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我憋着呼吸，连气都不敢喘。

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紧接着，我就被叶浚扯了过去，像木偶似地摆弄着姿势。

期间，我反复观察着夏辞的脸色，等着他出言阻止这场闹剧。

可他的目光始终游走在齐玥身边。

最后，我一脸局促地站在两人中间。

「比个心吧！」叶浚举起手机，「夏辞跟齐玥一人一边，绕过她的头顶。」

我双手颤抖着，想把头套戴上。

那是我最后的遮羞布。

却被叶浚一把夺过扔在地上。

「老朋友见面，戴头套多见外…」，他不怀好意地揶揄，「再说了，头套那么大，齐玥怎么比心？」

「夏辞你说是吧？」

「嗯。」他没有为我说话。

却将我的窘迫踩在脚下。

咔嚓——

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我想起那张被我藏起来的合照。

记录着身穿玩偶服的夏辞，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下，掏出鲜花跟我表白。

我们也是一样的比心。

不过现在我成了多余的那个工具人。

得到了完美的照片，叶浚决定放过我，转而向甜蜜小情侣起哄。

夏辞冷冷地收回目光。

面对齐玥张开的双臂没有拒绝，转身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近在咫尺。

围巾绕过两人的脖颈，像纠缠的红线。

「冷不冷？」夏辞温柔地贴着她的耳畔，「冷就抱紧我。」

我苦涩笑笑，钻进蛋糕店的卫生间，试图用冷水让自己清醒。

外头的脚步声渐弱。

齐玥看不上我们提供的礼品，趾高气昂地走了。

纸尿裤全是血。

我匆忙更换，戴好头套准备迎接这漫长的一夜，却在离开后门时被人用力拽住。

就像五年前除夕夜那天一样。

我惊慌失措，却对上夏辞冷冽的目光。

那一刻我在想，若他早来五年，是不是能在那条漆黑的小巷救下我？

可惜没有如果。

「五年不见，你过得挺差啊！」

我别过脸，躲开目光。

「怎么？不想看见我？」夏辞咄咄逼人，「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连个招呼也不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看你今天这样，觉得很可笑罢了…」

「笑完了吗？那我走了。」

「等等。」夏辞手上用力，将我一把拽进怀里。

短暂的温暖停留后，又将我抽回现实。

「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得让我解恨。」

我不想答应，但我的手术不能再等。

「好，你想怎么做？」

「明晚在我家别墅会同学聚会，要搞个派对，你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