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除夕夜,夏辞约了我在绿林餐厅跟他爸妈吃饭,商讨毕业后结婚的事宜。
我在骑车赶往的途中,被拦路的小货车挡住去路。
还没来得及反应。
车上下来的陌生男人就一左一右夹住了我。
沾满刺激性气味的手帕堵住嘴。
我依稀听见「妹子喝醉了,哥带你回家醒醒酒」诸如此类的话。
当我略微恢复意识,人已经被丢在阴暗巷落。
为首的男子在不远处抽着烟。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
空荡的小巷鼓起一阵穿堂风,没有人应答,只剩漆黑中闪烁的贪婪目光。
男子丢掉烟头,用脚碾灭。
「上面交代了,你们好好陪她玩玩。」
话音未落,几张腥臭的嘴就扑了上来。
我连连后退,抓着手机想拨通夏辞的电话,却在被发现后狠狠挨了一巴掌。
「夏辞?」
男人冷哼一声,「看来我们没找错人,夏家这趟水这回是清不了了。」
我没时间思考。
连踢带打用力挣扎,嘴里一边高喊着夏辞的名字,一边摸索手边能用的武器。
突然,我摸到一块砖头。
想都没想就往面前男人的脑袋上拍。
砖头应声碎裂,男人捂着脸痛苦不已。
我歪了歪身子,男人扑了个空。
趁机往巷子出口的光明处用力奔跑,呼啸的风声、身后的追赶声掠过耳畔。
我以为,跑出去就好了。
没想到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砖墙翘起的钢筋上。
钢筋穿透小腹,鲜血喷涌。
那群人见了血也有些慌,匆匆打了 120 就逃之夭夭。
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直到在医院睁开眼,看见的是夏辞的妈妈。
那个曾经嫌弃我出身,给过我一笔钱希望我离开的高贵女人。
此刻正坐在我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屏幕反复亮起,又被她拒接。
「阿姨,你让我接一下夏辞的电话,我不想他担心。」
「你觉得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夏辞?」
她的目光落在我下半身。
我费力抬头,看见缠满纱布的小腹渗出血迹,刚手术取出来的钢筋就放在一旁。
五雷轰顶,天旋地转。
我张了张嘴,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
「孩子,阿姨知道你刚刚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可你现在***受损很严重,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做妈妈……」
「夏辞有多喜欢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夏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嫁进来…」
「今天的事,阿姨会尽力给你个交代,如果你需要一笔钱的话……」
我死命咬着唇,摇摇头。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我,「我会帮你退学,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的。」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这根钢筋不仅捅穿了我的***,还击碎了我跟夏辞厮守一生的梦。
我再也不会做妈妈。
夏辞应该有更美满的家庭。
我垂下眼睑,把那只滚烫的手机紧紧攥着,仿佛攥紧了生命的余温。
直到眼泪模糊了夏辞的信息。
我敲击键盘。
「是啊,我找到了更有钱的主儿,不要你了。」
「我准备出国读书,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你不用再为我费心思。」
对面没有再回应。
再打字过去,发现已经被夏辞拉黑,电话也是。
后来,我遇袭这件事有了结论。
试图对我施暴的那些人被全数抓获,但他们却一口咬死自己认错了人。
行凶者被一一判刑。
事情不了了之。
我知道那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没有能力再追究。
动完手术没多久,***就出现病变,开始蓄脓流血。
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也不敢再向农村父母要钱。
病没治好,欠了一身的债。
因为没读完大学,我没法找到像样的工作;因为身体原因受限,很多公司一听我不能久站和久坐,就连连摆手。
我很努力地活着。
早上报摊卖煎饼、中午到菜市场帮忙、晚上跟蛋糕店里做兼职。
只想赶紧凑够钱做手术。
把坏死的***切除。
生活已经太累,我连思念夏辞的时间都没有。
可我没想到,会在除夕夜这晚重遇他。
平安夜,店长让我穿着麋鹿的玩偶服去广场派发传单。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
玩偶服闷热但不保暖,寒风呼啸着从空隙钻进来,很快双腿就冷得僵硬。
可我还是机械似地念着宣传语。
「平安夜跟麋鹿合照,可以到那边的蛋糕店领取小礼品一份哦!」
猛地,我被迎面冲过来的冒失鬼撞了个趔趄。
宣传单撒了漫天。
我踉跄着跌在地上,积雪迅速浸湿了玩偶服,在屁股后面留下一滩深色。
小腹传来剧痛,暖流涌出。
「没事吧…」
一只手掌朝我伸了过来。
是夏辞。
身边还站着他满脸不耐的女朋友。
我很想去拉他的手,即使是隔着厚厚的棉手套,也好。
可接下来那人的动作,却让我如坠冰窖。
「夏辞,你在那儿耽搁什么呢?齐玥还等着你呢!」
「哟,小麋鹿摔倒了?」
是夏辞最闹腾的朋友,叶浚。
他调笑着朝我跑来,拽着我的胳膊一用力,本就不合适的头套闷声落地。
「我靠,秦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