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一次,我把邹宏宇,以及所有我记得的被我骗过的人统统说了一遍。
“你到底是哪一个?不管是哪一个,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我愿意赎罪!求求你,放过我……我把钱都给你,一分不留,都给你好不好?”
手机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简单说了句:“丧坤。”
我下意识向后一缩,抱着肩膀惨叫一声。
丧坤却没有过来,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他再进来时,手里拿了个笔记本电脑。
丧坤把我捉出来,坐在桌前,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账号的转账信息。我看户名叫做“张桐”,一个陌生的名字。
“把钱转到这个账户。”手机里的声音阴恻恻地说。
“行。我转,转多少?”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说呢?”
“懂了,懂了。我都转过去。”
我向丧坤要了我的钱包和手机,用他的电脑登录到我银行账号,把全部余额都转到那个账户上。
“转完了。”我扭头看着手机。此时手机背面镜头正对着我和电脑屏幕。
那一端的人好像在查询到账情况,过了一会儿说:“建行的理财,你把它赎出来,明天也转过来。”
我一愣。对方怎么对我的资产这么熟悉?他们是事先做了很久功课,还是从我老公薛明宇嘴里知道的?
“我老公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少废话!”听电话里的人语气不善,丧坤把手里锋利的钢钩在桌上重重一敲,我条件反射一样大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把理财先赎出来,今天就让你休息一天。”
这句话让我如遇大赦,不敢再多说一句,赶紧登录到理财账户办理了赎回。
这一天,我终于在连续的折磨中得到了喘息。
当躺回到铁笼中,暂时摆脱了被虐打的恐惧,我又开始心疼起转出去的那些钱。赎回的钱,当天不能转出,明天它们也将不属于我了。
这可是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骗婚骗来的啊!
10.
“大哥,能不能给我留一点?我回去了,还要生活的啊!”
接下来的一天,当我又被按在电脑前转账的时候,我怀着一丝侥幸问道。
“回去?生活?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手机那端的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的心一沉。完了,他终究还是要我偿命。
我把心一横,转身对着手机说:“反正活不成,钱我不转了。”
“行啊。丧坤?”
丧坤一言不发向我走来。我跳起来,向墙上挂着的刑具扑去,打算抓下那柄铁钩。既然他们没打算留活口,我就跟他们殊死一搏吧!
但是丧坤速度太快,我还没碰到铁钩,就被他一把薅住头发。
一顿殴打之后,我吐掉两颗带血的牙齿,绝望地哭了起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你已经被拉过国境,现在在缅北山区。现在知道为啥你怎么喊也没有用了吧?”
我像死去的人一样深深耷拉着头,满心绝望。
缅北的故事,这两年我看过太多了。到了这里,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看来你明白了,这次你是死定了。你把钱都给我转过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这可是一笔不错的交易,你觉得呢?”
我紧闭双唇不说话。
丧坤把我像死狗一样丢回笼子。
“哎呀,明天用什么花样惩罚你呢?我还得再想想,升个级。可真费脑筋啊!”
我垂着头,翻着眼睛盯着手机摄像头,直到丧坤丢给我水瓶和馒头,收起手机走出了木屋。
这里是缅北,我不再抱存活的希望了。
我不想再给这个害我的人转钱,更不想再受折磨。我想死。
我连水也不喝了。第二天在丧坤把我捆起来折磨的时候,我在最痛的那一瞬间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这词儿我早就知道,但我没想到它根本就不好使。我甚至连舌头都没能咬断就松嘴了。
死也这么难!我嘴角淌着血,呜呜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