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
这时,林如卿甜如蜜糖的声音传来。
“方才丢了香囊,小公爷可曾瞧见?”
沈青珏迅速收回手,却还是被林如卿瞥见了。
林如卿收起眼底的不悦,捡起地上的香囊。
想来小公爷还没有瞧见底下绣着的“陆明修”,真是惊险!
“怎得在这?还被烧毁了……”
“不懂事的家仆捡到的。”
沈青珏突然截断话头,转身对凌霜低声呵斥道:
“还不快去上药!”
凌霜默然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沈青珏袖中的狼牙坠子滑落出来。
“小公爷,这是何物?”
林如卿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狼牙坠子这种东西,只有北疆人才会有,毫无疑问这是那痴情女的。
小公爷怕不是对她已暗生情愫。
沈青珏不自然地捡起狼牙坠子,收回袖口。
“捡到的小玩意儿罢了,不打紧。”
林如卿见状只好不再继续问,兴致盎然地讲起明日的马球赛。
“小公爷,听说明日马球赛的彩头是把红缨枪,与你很是相配,我会在台下看你夺魁的。”
沈青珏有一瞬间的愣神,笑着点了点头,但袖口内,那握着狼牙坠子的手抑制不住的握紧了。
初春的马球赛喧闹非凡,沈青珏一袭银白骑装策马入场,凌霜抱枪紧随其后。
看台上一片喧哗,林如卿戴着帷帽盈盈落座。
杏色披帛拂过朱漆栏杆。
林如卿虽在与看台上的陆明修谈笑,眼神却不住地往沈青珏那边看。
睨向凌霜时,眼底尽是看好戏的嘲弄。
“愣着做甚?”沈青珏抛来银丝护腕,赤兔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
“今日若夺不得彩头,狠狠压那陆明修一头,你就收拾包袱滚出国公府。”
凌霜沉默着系紧护腕,她会全力帮沈青珏夺下彩头,不过不是为了他。
“接球!”
沈青珏挥杆击飞马球,镶金球杆在日光下划出弧线。
凌霜策马拦截时忽见寒光一闪,一支箭弩从马场外射来,直取沈青珏后背。
“趴下!”她纵马将人扑***背,左肩顿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沈青珏仰面摔在草皮上,看着血从她肩头滴在自己衣襟上。
“你……疯了不成?为了我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刺客,快抓刺客!”
所有铝驺人乱作一团。
而台上的林如卿此刻面色阴沉地可怕。
这箭弩怎么不贯穿那蹄子的心口!
厢房里的炭盆噼啪作响。
“这伤再深半寸只怕就废了。”
老医官剪开凌霜浸血的中衣。
沈青珏背过身去,喉结滚动。
“区区侍女,逞什么英雄?攀上国公府的高枝比你的性命还要紧?”
“你这一伤不打紧,彩头叫旁人夺去了,叫我如何在陆明修面前抬起头!”
凌霜疼得指尖抠进床板,艰难道:
“小的不敢妄想……对不住小公爷了。”
沈青珏呼吸一窒,心口似乎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竟痴情至此吗?不求半分名分,只是为了他的安危?
“本公子也不是那般不领情的人,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过几日春闱后,抬你做个妾室,此生也算安稳无忧了,只是旁的你莫再肖想。”
沈青珏顿了顿,回忆起两年前京州城郊外为他驱赶盗匪的林如卿。
“我此生只爱如卿一人。”
凌霜虚弱地说不出话,没有开口拒绝,一年期限将至,自己离开是早晚的事。
次日清晨。
沈青珏照例去厢房看她的情况。
只是厢房空落落的。
“凌霜呢?不好好在厢房养伤,做什么去了?”
他问向隔壁厢房的丫鬟。
“凌姑娘一早便去药房了,似乎要去煎药。”
沈青珏忽而联想到那刻着“宴”字的狼牙坠子,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
莫不是她心上还有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