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晚一大早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她化了精致的妆,但依旧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好。
“陈屿,我们……我们今天就去见子默吧。”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反悔。
“可以。”我换好衣服,神色淡漠,“地点我来定。”
我将李秘书发来的地址转发给了林晚。
那是一家隐匿在老洋房里的高级会所,会员制,私密性极好。
林晚看到地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没多问。或许在她看来,这只是我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特意挑选的昂贵场所。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会所门口见到了徐子默。
他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限量款手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看到我,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和审视。
那是一种上位者看待蝼蚁的眼神。
“晚晚,这位就是……陈先生?”他搂住林晚的腰,故意将“陈先生”三个字咬得很重,充满了挑衅。
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
“子默,我们进去说吧。”她小声说道。
我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之间亲昵的举动,面无表情地率先走了进去。
包厢里,古色古香。
徐子默很不见外地坐在了主位上,熟练地点了最贵的茶和点心。
“陈先生,想必晚晚已经都跟你说清楚了。”他翘着二郎腿,姿态倨傲,“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为了弥补你,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五十万,够你在小城市买套房,安稳度过下半生了。”
他像打发乞丐一样,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林晚的脸色有些尴尬,她拉了拉徐子默的衣袖:“子默……”
“晚晚,你别管。”徐子默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这种人我见多了,无非就是为了钱。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看向我,眼神充满了优越感:“陈先生,五十万,买你三年的青春,和你未来的清静,这笔买卖,很划算。”
我没有去看那张支票,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徐先生,是吗?”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如水,“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徐子默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今天,不是你来弥补我。而是你们,来求我。”
我的话音刚落,徐子默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陈屿,你什么意思?给你脸了是吧?”他“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臭上班的,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林晚也急了:“陈屿,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
“好好谈?”我笑了,“可以啊。按照我们昨天说好的,跪下,求我。”
“你做梦!”徐子默瞬间暴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跪下?信不信我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徐先生要怎么让我混不下去。”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了桌上。
那是我和林晚昨晚的对话。
“……我要你,还有徐子默,一起跪下来,求我。”
“好……我答应你。”
林晚清晰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徐子默的脸色,瞬间从愤怒变成了震惊,然后是不可置信。
他猛地转头看向林晚,眼神锐利如刀:“晚晚,这是怎么回事?你答应了他这种无理的要求?”
林晚的脸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
“陈屿,***的阴我!”徐子默反应过来,怒吼着就要冲上来抢我的手机。
我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过。
“徐先生,冲动是魔鬼。”我收起手机,淡淡地说道,“录音我已经备份了十几份,发给了不同的朋友。只要我一个小时没跟他们联系,这些录音就会被送到A市各大媒体,还有……你公司的投资人手里。”
“你!”徐子默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脸色青白交加。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忌惮。
他不敢赌。
他的公司正处在关键的B轮融资阶段,如果这时候爆出他插足别人婚姻,还搞大女方肚子的丑闻,那些投资人绝对会第一时间撤资。
到时候,他所谓的前途,他的精英人设,将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陈屿,你到底想怎么样?”徐子默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的条件,还是那一个。”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吓傻了的林晚,“跪下,求我。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不止是这段录音,还有你们这三个月来开房的记录,转账的凭证,我都会一并呈交给法官。林晚,婚内出轨,你猜你会净身出户到什么地步?”
林晚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我。
她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我被她蒙在鼓里。
她没想到,我早就掌握了她出轨的证据。
包厢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徐子默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泛白。
让他跪下,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公司的前途,他所谓的光明未来,让他不得不低头。
“扑通”一声。
徐子默的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到那该是何等的屈辱和狰狞。
“陈先生,求你,高抬贵手。”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甘。
我将目光转向林晚。
她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子默,心疼得无以复加,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陈屿,你满意了?”她哭着问。
“还不够。”我摇了摇头,“你还没跪。”
林晚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我冷冷地纠正她。
徐子默抬起头,冲她喊道:“晚晚,跪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命令。
林晚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下。
她缓缓地,屈下了她的双膝。
“扑通。”
又是一声。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对狗男女,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为了她的白月光,她可以舍弃所有的尊严。
“陈先生,求你……放过我们。”林晚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按下了录像键。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