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在病房一直沉默,直到陈柯怒气冲冲回来,将手机递到他眼前,气得在病房里不停转悠。
“气死我了,梁以宁竟然把程野带到你们之前住的地方去?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的感受,她还是个人吗?”
“他这是彻底不装了,要跟你撕破脸是吗?”
梁以宁看着程野发布在深交媒体上发的视频,眼眶发热。
程野腿上还打着石膏,梁以宁正贴心在厨房贴心的给他煮饭,程野就蹦蹦跳跳地到梁以宁身边和她打趣。
熬好的鲜虾粥和红糖鸡蛋,以及女人温柔的笑脸,都让江凛再次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过去五年,他都不知道梁以宁做饭竟然是一把好手。
“我曾经开玩笑让梁以宁做饭,她总是皱着眉头自己是厨房杀手,不会做。”
江凛捏着手机,脸上一片潮湿,原来心痛到麻木,会是这样的感觉。
直到思绪渐渐清明,江凛忽然想起,房子指纹已经删除了,为什么他们还能进去?
陈柯看出江凛心中所想,幽幽叹了口气,
“我帮你问过物业,说是梁以宁今天早上把这房子买下来了。”
很快,银行收款信息便发了过来。
五百万。
为了程野,她不仅愿意买过百万的表,就连五百万也说给就给,而他连生日都不配有礼物。
对比之下,江凛更觉得可悲。
江凛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买了就是她的,想怎么处理都是她的事,想带谁回家也跟我没关系。”
忽然手机里弹出梁以宁发来的消息。
“你在医院好好休养,等你出院给你一个惊喜。”
江凛第一次想起梁以宁没有心跳过快的感觉,拉黑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江凛接到舞团团长的电话。
“江先生,今年舞团决定世界巡演,开销大了起来。后续的资助款,您这边还继续吗?”
江凛恍惚了一下。
他几乎忘了,这些年他不仅是梁以宁的女友,更是她舞团最大的金主爸爸。
从最初零花钱的投入,到后来卖程序的维持,那个舞蹈迷心中殿堂般的存在都是江凛的心血和妥协。
“账户里的钱,还能撑一个月吧?”
江凛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我再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江凛躺在床上下意识看向陈柯,自嘲在脸上一圈又一圈荡开。
“在没遇到梁以宁前,我以为钱是万能的。”
江凛生在钱堆里,所以觉得爱一个人,就该给她最好的,包括钱。
“舞团流水高的吓人。我怕家里发现,只能没日没夜地接私单写程序。最累的时候,端着咖啡都能睡着。”
“我总以为,只要付出得够多,石头也能焐热。”
想到曾经写的程序代码,想到他可能被顶尖实验室招募成为里面意气风发的一份子,江凛忍不住哭出声。
不是为梁以宁,而是为了自己放弃的梦想。
陈柯懂江凛,直接给他在病房里搬来了电脑。
说来也奇怪,那些代码仿佛都变成了能安抚人内心的歌曲,让江凛的心安静下来。
“我把你设计的程序都给了各大高校和顶尖公司,等有了回复你就知道这几年荒废了多少光阴。”
他们默契不再提梁以宁,但偏偏有人不让他们开心。
出院那天,程野说什么非要闯入江凛病房。
“我给病人带吃的,他总不能不领情!”
梁以宁也在帮腔。
喧嚷引起不少人围观。
“小情侣颜值真高啊。”
“之前见女生一个人还去要联系方式,结果被她直接拒绝说有男朋友了,看来这个就是了。”
梁以宁蹙眉刚想解释,就见到走出来的江凛。
程野见他默认这个话题,脸颊微红。
他费尽心思才进了梁以宁所在的舞团,听说梁以宁的故事,暗自鼓励自己向梁以宁靠近。
可他却发现凭什么江凛这样的废物可以轻轻松松站在梁以宁身边,就因为钱么?
他不服,他要去抢,好在他马上快要成功了。
见江凛走了过来,程野慌忙不跌迎了上去。
“师姐最近都在忙练舞,忽略了凛哥,凛哥千万不要介意。”
程野把果篮怼在江凛面前,几个芒果骨碌骨碌落在江凛身上,瞬间让他手臂起了一片红疹。
江凛快速后退,满眼戒备。
“你不知道我对芒果过敏?”
芒果掉落在地上,来往的人群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们。
程野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望向梁以宁。
“可这果篮是师姐让我买的啊。”
江凛心里堵的厉害,看向梁以宁的眼里再无往日温情,只剩下对自己的失望。
五年不知疲倦的追寻,最终得到这样的结果。
江凛自嘲一笑,正要离开,手腕却被梁以宁死死攥紧,她向来冷静的脸上闪过慌乱,声音轻柔。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但你不该当众让阿野难堪,他是舞团的主力…”
江凛猛然甩开她的手,委屈到想要揪住她的衣领大声质问,但仅剩的那点自尊和体面让他克制住。
江凛讥讽看向梁以宁。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就不要在我眼前演戏了,你这么在意他那就好好护着,我们分手吧。”
江凛头也不回离开。
梁以宁一怔,与恐慌一起来的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解脱。
常年在高压下的紧绷与负担,快要让她撑不住。
可这个念头刚起,更汹涌、更陌生的情绪——不舍、空洞、甚至恐慌——瞬间将她吞没。
可当晚,热搜上“艺术女神完美恋情似乎脱轨同团舞伴”霸占了热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