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宋染这番话，让我确实挺想见棺材的。
见她的。
祸害？我祸害谁了？
是我今天请假没来的带教师兄，还是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平行部门？
又或者，我「祸害」的是眼前歧视残疾人，又习惯职场打压，但在我这里吃瘪了的宋染。
眼光瞥到发亮的手机屏幕，上面的程序仍在忠诚地运行着，我开口，声音平静。
「好啊，既然说我适合客服岗位，辛苦内部帮我走一下流程。」
我不是真心想去客服团队。
宋染之前重复了那么多次我不适合公司，不适合岗位，我赌她根本不想让我留下来。
提转岗，只是给这场即将烧掉她职业生涯的谈话加把火。
果不其然，在宋染眼中，此刻我就是在装傻充愣。
「怎么，你听不懂人话吗？」
「好聚好散不行，非要走到这一步。」
她伸手，向怯生生守在茶水间门口，不知是否该进来的实习生招招手。
后者飞快地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去时，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内心苦笑，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像宋染这样的奇葩，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奇葩不语，只是一味地检查着手里的文件。
「小雅，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咖啡，coffee，你听不懂中文吗？」
原本已经走到门外的实习生一滞，转过身默默地走向吧台。
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我抬头，看见对面将两杯咖啡放上桌面。
「走走走，不该听的话别听，耳朵那么长呢。」
心满意足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宋染对着欲言又止的实习生挥挥手。
后者眼圈一红，随即默默转身走出。
我叹气。
她胸口的工牌上，白纸写着，她叫陆梦梦。
宋染不仅坏，还瞎。
见我叹气，宋染抬起头，将文件和圆珠笔向我手边送了送。
「别叹气了，陈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