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主公……还活着……但伤势极重,需立刻救治……」薛大山浑身是血,气喘吁吁,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搏杀才摆脱追兵。
就在这时,檀道济悠悠转醒,看到檀追,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化为无尽的悲凉和急切。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檀追的衣袖,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道:
「追儿……薛……薛兄……听我说……刘义康……非……非主谋……幕后……有……『观星阁』……白……白符鸠……乃……信物……北……北上……碻磝城……找……找……」
话未说完,檀道济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喷出一口黑血,眼神迅速涣散,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
「父亲!」
「主公!」
檀道济,这位南朝最后的擎天之柱,终究还是含恨而逝。但他临终遗言,却如同惊雷,在檀追和薛大山心中炸响!
「观星阁」?「白符鸠」?碻磝城?
这些陌生的词语,意味着父亲的死,背后隐藏着远比朝廷党争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阴谋!
薛大山老泪纵横,对檀追重重磕头:「小郎君!主公遗志,老奴万死亦要助你完成!从今往后,老奴这条命,就是小郎君的!」
檀追跪在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前,擦干眼泪,眼中燃烧起仇恨与决绝的火焰。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将门公子,他的人生从此刻起,只剩下一个目标——查清「观星阁」的真相,为父报仇!
他小心地从父亲紧握的手心中,取出一枚触手冰凉、造型奇古的青铜钥匙,上面刻着模糊的星图纹路。这,或许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线索。
「薛叔,」檀追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走!离开建康,北上碻磝!」
当夜,在薛大山几位绝对忠诚的旧部协助下,他们秘密安葬了檀道济的真身,而将那具替身的头颅悬挂在城门示众。一场惊心动魄的「瞒天过海」,暂时瞒过了朝廷的眼目,也为檀追换来了喘息之机。
然而,檀追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砖窑后不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仔细检查了地上的痕迹,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滩黑血上。黑影俯身,用指尖蘸起一点血液,放在鼻尖嗅了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檀道济……果然还留了一手。『观星阁』的『白符鸠』计划,岂容尔等破坏……」
黑影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夜风呜咽,预示着前路的无尽凶险。
檀追的北上之路,从一开始,就已布满了杀机。而「瞒天过海」之计,究竟能瞒多久?那神秘的「观星阁」和「白符鸠」,又将引领他走向怎样的深渊?一切,才刚刚开始。
围魏救赵
建康城西,荒废的砖窑内,油灯如豆,映照着檀追年轻却已刻满悲怆与决绝的脸庞。父亲檀道济的遗体已被薛大山和几名绝对忠心的旧部悄然安葬在一处隐秘的山谷,坟头无碑,唯有一株新栽的松苗为记。那具替身的头颅,此刻正悬挂在朱雀航的旗杆上,警示着所有与「逆臣」有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