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黎黎，16 岁，女，就读于江城第一女子中学，死亡时间 2023 年 12 月 1 日晚 20 点 40 分左右

头面部多处洞状伤口，颈部为贯通伤致使动脉破裂为致命伤，胸腔处多处穿刺伤和贯通伤，肋骨骨折，肝脾破裂四肢同样……

念完尸检报告，老刑警看向我

三年前，你和你女儿周雪，收养了一只流浪狗，品种是柴狗，哦，也就是中华田园犬

一年前，你女儿自杀后，这只狗和你都不见了

今年 11 月 1 日，你和你的狗重新回到江城，消失的这一年，你们是回老家了吧

我轻点下颌小雪走后，只有阿柴和我做伴，我和它每天都提不起精神，就索性带它回老家了，我们都不想再看见，我和小雪以前住的屋子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现在买高铁票都得用身份证实名，他们一查便知

老刑警再次开口我们走访过你的邻居，你家的中华田园犬一直很温顺，你说，它怎么会突然咬人呢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脖子上的伤疤，那里是阿柴留下的痕迹

我并不惊讶他能猜到一些，但他猜得一定不完整

阿柴很善良，他从不咬人，除非……除非你用高跟鞋踩他，用榔头砸他，用鞭子抽他，用打火机烧他，情况就另说了

老刑警一愣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

小雪在日记里告诉过我，陈黎黎她们四个，几次都跟着小雪回家

一开始的时候，阿柴还会傻乎乎摇着尾巴欢迎她们

但陈黎黎很讨厌狗，她看到阿柴就会用高跟鞋猛踩它的头

小雪拦着大哭，阿柴夹着尾巴也不敢反抗

小雪写道

【阿柴被鞋跟踩的都是血，它到处逃窜，我多想让它张嘴咬回去，或者干脆跑，跑离这片地狱】

【但它看我被按在地上，一边挨着刺痛，一边呜呜咽咽地叫着，它想保护我，但又不敢反击】

【我和爸爸捡到他时，它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后腿瘸了，眼里都是惊惧】

【它好不容易再次相信人类，可有的人类又对它施加伤害】

【阿柴，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你又遭受了这样的事】

【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它还在天真地看着我】

【人间炼狱，阿柴，人类真的不值得你相信】

【她们，也不配做你的朋友】

到后来，陈黎黎的行径已经愈发夸张和变态，她很享受我女儿和阿柴的惨叫

她用小刀，在小雪身上刻字，也会把阿柴拴住，用防风打火机炙烤它的爪子

女儿写道，她甚至都闻到了焦味，伴着锥心刺骨的狗吠

我后来才想起，过年我回家点生炉子，以前阿柴冬天最喜欢挤着我们

可那次，他躲在桌下，怎么喊它都不出来

老刑警依然盯着我的下巴

你这伤，是阿柴咬的吧这是狗咬后留下的伤疤

我大方承认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第一个故事

我猜，你为了陈黎黎，训练了阿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