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未见,隔着生死。
我再次见到父王,不由得红了眼眶。
父王低头查看我身上伤痕,在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唇齿时,再也忍不住了。
转身就要带我回端王府疗伤。
穆青没想到父王会回京。
他反应过来后,上前拦住了父王:“王爷,季长鸢是皇上下旨赐死的朝廷要犯,您不能将她这样带走。”
父王忍不住了,他冲着穆青破口大骂:“她是你的妻子。”
“就算她六年没有生育,你可以和离休妻,把她送回端王府,我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可你偏偏要让她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滚开!别让本王再看到你和你那个外室。”
穆青不肯让开,他知道,若是今日放我离开,日后端王府定然会报复他。
可他一介文人,根本斗不过父王和许渡。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
时嫣见有人护着我,眼中闪过嫉妒。
她站到穆青身后,声音娇弱:“王爷,郡主在太傅府中确实受苦了。”
“可她若是受苦,那死在她马蹄下的冤魂岂不是更苦?”
“她踩死官眷都有人为她撑腰,那日后踩死百姓也不必负责了。”
“权势竟然如此骇人,王爷为了袒护郡主竟然连圣旨都不遵,这真是……”
百姓闻言,更加愤怒。
他们挡在我们面前,不准我们离开太傅府。
人太多挡住了去路,父王只能停下来。
更何况父王根本不会对无辜百姓动手。
他只能指着马尸道:“诸位可以看看,这就是在外面行凶的汗血宝马长生。”
“长生两日前就被人杀死后弃尸在城外。”
“它经受过驯化,性情温顺,绝不会随意伤人。”
“前几日踩死官眷,是有人穿着带刺刀的鞋子踢它,它才会发狂踩人。”
我忍痛过去看,果然在马腹处看到了伤口。
伤口处已经溃烂生出蛆虫。
那些伤口狰狞,长生死前定然遭受到了巨大的折磨。
我看着看着,心疼落泪。
京中一直传我爱马如命,百姓如今看到我抱着马尸痛哭,便信了一大半。
他们说我绝对不会如此折磨长生。
那纵马行凶的女子肯定是别人。
时嫣一时间愣住,她当时急着弃尸,竟然忘记将这个证据销毁。
我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红衣,果然在衣服上看到了星星点点血迹。
而时嫣被翻出来的鞋子上,其中有一双上面镶嵌着刀片。
鞋子上也带着斑斑血迹。
时嫣下意识要夺回鞋子,我却将鞋子踢进人群中。
我看向她道:“时姑娘,你我鞋子大小不同,难道你想说鞋子也是我送你的。”
时嫣想跑。
我一把抓住了她,将她脸狠狠按在红衣上。
她脸上的脂粉在红衣上蹭出一个印记,我对着京中百姓道:“那日确实是时嫣冒充我的身份伤人。”
“大家可以上前看看,这领子上无意留下的脂粉,与时嫣今日擦的一模一样。”
京中如今流行鸭蛋粉,轻白细红不厚重。
可这衣领上的脂粉与时嫣脸上擦的脂粉,都是青州产的铅粉。
时嫣正是青州人士。
证据面前,时嫣哑口无言。
她慢慢后退,却撞上了李御史的刀尖。
李御史装若疯癫,他大叫着:“好啊,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女。”
“我现在就杀了你,亲手杀了你为她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