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瓷和霍昱灏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霍昱灏送她的礼物,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说:“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不爱了。”
江语瓷却知道,是他外面养的小情人想要上位了。
她当着霍昱灏的面,撕毁了离婚协议书,扯着霍昱灏的衣领告诉他。
“想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她也不知道,这么纠缠到底有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让霍昱灏不痛快,她就开心了。
……
2025年10月15日。
上午十点,江语瓷准备材料,预热烤箱,准备亲手做蛋糕。
下午两点,江语瓷将五件礼物藏在家里的不同位置,期待霍昱灏找到之后的反应。
下午五点五十,江语瓷煎好牛排,给蛋糕点上蜡烛,关上灯,端着蛋糕走到门边。
下午六点,门被打开,霍昱灏走了进来。
烛火的微光中,两人四目相对。
下午六点零一。
霍昱灏对江语瓷说:“我们离婚吧。”
江语瓷唇角的笑,连带着即将出口的一句“surprise”,全都僵在嘴边。
烛光幽幽照耀霍昱灏的瞳孔,照出一片平静和淡漠。
蛋糕上写着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而霍昱灏提出离婚,这是第三次。
半晌,江语瓷才哑声开口:“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五年前霍昱灏向她求婚时,答应过她:“我会永远爱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说过的话,怎么能轻易反悔?
两人认识28年,江语瓷出生后,睁开眼睛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父母,而是霍昱灏。
上天仿佛为他们定下了不可分离的缘分,让他们一起长大。
六岁时,霍昱灏牵着她进幼儿园,在滑梯下教会她第一个拼音。
初中时,霍昱灏骑车载着她去学校,四月天空蔚蓝,粉白的樱花落了他们满头。
高中时,学长将她堵在门口表白,霍昱灏一脚踹开班级门,将她强行带了出去,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霍昱灏愤怒,她却没有害怕,莫名的很开心。
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学得同一个专业。
像所有人期盼的那样,毕业后,他们步入了同一场婚礼。
都说家族联姻就是两个人的坟墓,江语瓷曾经只当笑话,毕竟霍昱灏那样爱她。
他们一起环游过整个世界,在撒哈拉的绿洲里,霍昱灏和她告白;在几万米高空的热气球上,霍昱灏和她接吻;在罗马象征永恒的黄蔷薇墙前,霍昱灏亲口说,直到死亡也不会和她分离。
那时候,江语瓷觉得,他们真的就会这样永远在一起……
直到三年前,她在霍昱灏的身上,发现了一根蓝色的长发。
然后一切都变了,霍昱灏渐渐不回家,他换了手机的密码,开始对她撒谎,彻夜不归……
冰冷的夜里,江语瓷一遍遍看着手机上侦探发来的信息。
霍昱灏和那个女人一起去了巴黎,霍昱灏和那个女人一起看日出,霍昱灏和那个女人在花海中牵手,霍昱灏和那个女人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她哪里不好吗?为什么最爱的人要这么对她?
但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换来霍昱灏冷淡的回复:“烦了,腻了,还需要原因吗?”
是啊,出轨需要什么原因呢?
无非就是,不爱了。
可她和霍昱灏在一起整整二十六年了!
回望江语瓷过去的所有人生,每一瞬都有霍昱灏,婚前二十三年如胶似漆,为什么结婚三年就腻了?
江语瓷望着霍昱灏冰冷的眼睛,泪如雨下。
她不由自主的为霍昱灏找理由,是不是公司出事了,是不是霍昱灏这段时间为公事烦躁。
等他心情好了,情绪好了,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江语瓷开始学乖,她开始挽留,她在三周年纪念日,打电话求霍昱灏回家。
她学着给霍昱灏做他喜欢吃的菜等他回家,烫得满手血泡。
霍昱灏却只吃了一口便说:“我们离婚吧。”
变心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三年前,她不甘,她怨恨,凭什么二十多年的感情,只困住了她,而霍昱灏却能抽身,去和另一个女人开心?
她扯着霍昱灏的衣领怒吼:“霍昱灏!想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她声嘶力竭的哀嚎,只换来霍昱灏低头看她一眼,平静地一句。
“或许我该期待,你早点死。”
那句话,在江语瓷心里刺了三年,折磨了她三年。
大抵是已经麻木了,现在,再次听见离婚,江语瓷居然还能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就在客厅里,一共有五件,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强行扯着嘴角,想要朝霍昱灏笑。
霍昱灏冷淡地朝卧室走去:“你准备的,我都不会喜欢。”
江语瓷拉住他的手,声音中带了一丝恳求:“看看吧……”
霍昱灏不耐皱眉,甩开她的手,大步走进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昏暗的玄关,江语瓷站了许久,才僵硬地转身。
她一件件拿出自己藏好的礼物。
第一件,是幼儿园霍昱灏送她的糖纸。
第二件,是校园里,落在霍昱灏头顶的花。
第三件、第四件……
拆到第五件,江语瓷手顿住了。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哭着就笑了起来。
“笨蛋,都说你看到一定会开心的了。”
里面是她的诊疗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