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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川起死回生回到清水县时,我刚从铺子里忙完回来。
从前会备好茶点,热情地等在院子门口巴望着我回家,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吟吟看我大快朵颐的婆母,如今端端坐在太师椅上,头也没抬。
我叫了一声母亲。
她淡淡掀开眼皮子,薄唇紧抿,一脸的讳莫如深。
正要喊下人上茶水时,她终于开了口:
「如兰啊,临川回来了。」
我手一抖,青花瓷的茶壶差点砸在地上。
「有什么说法吗?我是请个道士做场法事,还是让巷子头上的王寡妇来上个身,看看夫君有什么遗愿未了。」
许母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口。
屏风后面,便款款走出三人来。
许临川摇着折扇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不敢抬头的小姑子许清如与小叔子许鹤川。
「如兰,我回来了,是活的。」
许临川一身养得精细的皮肉,在锦衣华服的映衬下更显温润与俊美。
早不似从前顶着日晒风吹,四处奔跑着为人写书信的黝黑与干瘦。
只他眉眼冷淡,被五年的滔滔洪流泡没了里面的深情。
我五味杂陈,正要问他死去的这五年去了何处时。
突然窜出一男童,拽着他的手便仰头问道:
「她就是爹爹说的那个臭不要脸的乡野村妇吗?就是她经常让阿娘不开心的吗?好贱!」
说着,他突然一脑袋顶到我小腹上,疼得我倒吸凉气:
「呸,爹爹都不要你了,还赖在我家不走,臭不要脸!」
许临川忙将人护在身后,不轻不重数落一句:
「念宗,莫闹。」
转而看向我,略有几分心虚:
「这是我的孩儿,许念宗。」
事到如今,我如何还不知他这五年去了何处。
望着屏风下露出的女子裙裾,我指甲刺入手心,醒目的痛让我从鼻孔里嘲讽出了声:
「所以,知我为你许家殚精竭虑劳苦功高,便带回一个孩子给我养老送终吗?」
视线落在许念宗头上,我摇了摇头:
「我看不上他!不仅没教养,还贼眉鼠眼长得像被猪啃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娘是只老鼠精。对了,他怕黄鼠狼吗?可以去拜个干爹,做黄鼠狼的儿子,他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