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将军府大门关上,车轱辘声远去,我向宋怀走去。
「偷听的习惯可不好。」
宋怀垂着眼眸,紧跟我走入书房。
一封密函放置桌面,我审视宋怀。
「是我父亲送来的密函,四皇女勾结外戚,意图夺取皇位。」
「为何要帮我?」
宋怀抬头,直勾勾看着我。
对宋怀身份,我早已心知肚明,却想听他自己提起。
「我父亲来自北冥,父亲心心念念的,唯有丞相一人。」
司徒衍的母亲,年轻时当真容色倾城。
宋怀父亲是北冥赠予无双的贺礼,不死不得回北冥。
相爱之人永隔千里,我闭眼,回想与司徒衍过往。
「起来,我对人从未抱以真心,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宋怀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捏着,「将军不愿与我交心?」
「我对司徒衍他们,也从未交过心。」
母亲教导我,唯有做到无心,方能拥有一切。
12、
禁足期限一到,我命人往清河苑送去金银。
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我撬开沈青河金库大门。
沈青河恭候多时,我将密函递给他。
从我记事起,此处便是京都地下密探联络处。
沈青河手指轻抚宝剑,将它架在我脖颈。
剑光照射我双眼,我眯眼看着沈青河,心里未有丝毫起伏。
「凉薄之人果真如此,为了一个敌国皇子,值得?」
我未开口,剑刃划过一道细痕。
血腥气激怒沈青河,宝剑被他丢向身后,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沈青河入府,并非我强迫,是他自己自愿。
「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你。」
肩膀湿了大片,我轻拍沈青河后背。
金库由铜墙铁壁打造,我不怕被外人听见。
兵符被夺,兵权落入旁人之手,禁足在将军府。
我知道,接下来庄溪月会继续对我出手。
我不想他人被我连累。
「所以将军一年前将我休弃,是因为四殿下?」
对上沈青河泪眼汪汪双眸,我不忍心放他离开。
13、
庄溪月的恶名,不比我好多少。
沈青河褪去衣衫,身上一条条血痕,昭示庄溪月恶行。
「我手里有不少证据,只要将军肯不再弃我,我愿双手奉上。」
我点头,掏出药膏,「先抹药。」
从卓兮那儿顺来的金创药,叫沈青河对我暗送秋波。
娇嗔喊着疼,我拉着沈青河往里走。
卓兮不愧是神医之后,第二日沈青河血痕消减不少。
我叮嘱他抹药,替他揉了一把后腰。
「她若来,你命他人服侍便是,未称帝之前,她不敢对你动手。」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沈青河心领神会。
翻墙进将军府,我也想光明正大走正门,宋怀不允啊。
怕与宋怀打照面,我迅速溜进司徒衍院子。
人去楼空,东西虽在,却早已物是人非。
拆开信件,再放入火盆中,我从书架上挑几本书回到前院。
管家拦住我去路,说是昨夜司徒衍寻死被救下,让我去别院瞧瞧。
14、
我自是不会去。
书房里坐着一醋缸子,我哪儿敢去啊。
安慰完宋怀,宋怀又拿出几封密函。
说是庄溪月安插在府中眼线。
除了我和宋怀,将军府上下人等,全在名单上。
我将信丢入火盆,拉着宋怀在贵妃椅坐下。
「看得出来,你父亲很想要我救出丞相。」
宋怀点头,把头伏在我膝盖上。
「我知难于登天,整个北冥,唯有将军能做到。」
我答应宋怀,但他需要吃点苦头。
「将军我不怕。」
与宋怀小憩片刻,管家匆匆来告知,陛下宣召我入宫觐见。
宋怀服侍我穿好朝服,我拉着他往外走。
冷着脸,我召集众人吩咐道。
「宋郎以下犯上,今日起送出京都,本将军不想见他。」
惊恐眼神与尖叫声充斥我大脑。
坐在马车内,我闭上眼全是宋怀挥之不去的背影。
殿门外,庄溪月似是等候许久。
见我来,庄溪月眯起眼,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听闻将军又送走一个侍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