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苏清寒带着江淮瑾离开了大燕王朝,返回清寒宫。
她没有强迫江淮瑾接受治疗,也没有再提报仇的事。她只是每天陪着他,像百年前那样,聊天,散步,看日出日落。
江淮瑾的身体在九转还魂丹的温养下,渐渐好转。灵脉的伤虽无法根治,但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苏清寒开始教他一些凡人的武学,强身健体。江淮瑾学得很认真,虽然不能修炼,但至少,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清寒宫的弟子们很快发现,她们那位冷若冰霜的宫主,变了。
她不再整天板着脸,偶尔会笑,虽然很淡,但确确实实在笑。
她身边多了一个凡人男子,宫主对他极好,亲自教他练剑,亲自为他熬药,甚至允许他进入只有宫主才能进的藏书阁顶层。
流言蜚语自然少不了。有人说那男子是宫主养的面首,有人说他是宫主的旧情人。苏清寒一概不理,江淮瑾也置若罔闻。
直到三个月后,清寒宫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是当年参与围剿江家的七大家族之一,赵家的人。
“苏宫主,别来无恙。”为首的赵家长老,化神初期修为,笑得虚伪,“听闻宫主近日得了一位‘故人’,特来探望。”
苏清寒坐在主位,神情冷淡:“本座的客人,与赵家何干?”
“若是寻常客人,自然与赵家无关。”赵长老眯起眼,“可若这位客人,是百年前就该死了的江家余孽……那就与赵家有关了。”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苏清寒缓缓抬眸:“赵长老这是在威胁本座?”
“不敢。”赵长老嘴上说着不敢,语气却毫无敬意,“只是提醒宫主,江家当年犯的是勾结魔道、祸乱修真界的大罪。包庇江家余孽,可是与整个正道为敌。苏宫主三思。”
苏清寒笑了。
她这一笑,整个大殿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厚厚冰霜。赵家几人脸色一变,连忙运转灵力抵御寒气。
“赵无极,”苏清寒直呼其名,声音冰冷,“百年前,你赵家参与围剿江家,为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什么勾结魔道,不过是个借口。你们想要的,是江家的《九转清寒诀》。”
赵无极脸色一沉:“苏宫主慎言!”
“本座不仅要说,还要做。”苏清寒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每走一步,寒气便浓一分,“百年前,你们设计陷害本座,害本座背了百年黑锅。这笔账,本座今日就跟你算算。”
话音未落,她已出手。
化神圆满的威压轰然爆发,一道冰蓝剑光直取赵无极面门!
赵无极大骇,连忙祭出本命法宝抵挡。可他只是化神初期,如何挡得住化神圆满的含怒一击?
“砰!”
法宝碎裂,赵无极吐血倒飞,撞在殿柱上,跌落在地。
苏清寒剑指他咽喉,声音森寒:“回去告诉其他六家,当年参与围剿江家的人,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赵无极又惊又怒:“苏清寒!你敢与七大家族为敌?!”
“为敌?”苏清寒冷笑,“百年前,你们灭江家满门时,可曾想过今日?”
她收剑,转身:“滚。再让本座看见你,杀无赦。”
赵家人狼狈而逃。
殿内恢复平静。苏清寒转身,看向从屏风后走出的江淮瑾。
“你都听到了。”她说。
江淮瑾点头,神情平静:“清寒,你不必为我……”
“我不是为你。”苏清寒打断他,眼神坚定,“我是为我自己。这百年的债,该讨了。”
她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江淮瑾,一百年前,你护着我。一百年后,换我护着你。”
江淮瑾看着她,良久,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