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番话，连只有八岁的孩子听到了都不可置信的踉跄一步。
他眸里有了大颗泪珠。
抓着我的手也在发抖。
却还是哆嗦道：
「茱萸……我娘真的没有……我娘……」
「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淡淡道。
「你当时还未出生，如何得知全部缘由？我不相信的，只有你娘。」
我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
八年前的种种随着姚苒的死我不再去想了。
我也终于想明白了，这八年间我无数次对她下手，她却次次都无恙。
我以为是她幸运。
却原来她早就对我防范。
如今病死，那也是她的报应。
这么想着，我上了早早租来的那辆马车。
临行之前，远远的看了一眼苏锦野。
被我拐出来这几天他的衣衫破破烂烂，因为受伤，整个人脸色苍白。
秋天的风将他瘦弱的身板吹的更加单薄。
一双眸子紧紧的，紧紧的盯着我。我向来心狠，如今也只是甩了眸子离去。
我的将来，在姚苒死的前几天我就打点好了。
当时老夫人在我离府时给了我不少金银，我准备在老家开一间私塾，做个女先生。
幸得小时候陪读小姐识得几个字，当今民风女先生也越来越多，给我一条出路。
院子已经租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大抵过几天就能提上日程了。
我如此想，走的也一身轻。
没想到，还没到老家，京城就传来消息，越王打了胜仗回来了。
本还担心这孩子在府里真被吃干抹净了，没想到倒是个福气大的。
越王回来了，我的心更是落了一落，自此京城是没什么牵挂了。
在老家办私塾这个事情上报衙门后，衙门的批条一直没下来。
原因是我爹娘死的时候给我定了一门乡里乡亲都知道的娃娃亲。
男方家一直在衙门门前闹。
说那银子也收了，如今我回了乡，理应该嫁人了。
这事闹的村里沸沸扬扬，过些时日，我也不再去探听京城的消息了。
当然时常也会梦到。
梦到那个小小的孩子，在花园里牵我的手，让我给他辫草帽。
天没亮的时候，李大牛家就来闹了。
那牛家婶子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此刻拿着当年的婚书坐我门口就开始哭：
「哎呦我牛家怎么娶了个这么个抛头露面的媳妇啊！」
「这京城一回就看不上我们大牛了，还想开私塾！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啊！」
「当时她爹娘白纸黑字写的，什么条子都打的明明白白，这女子可好，出了府不回，又去其他地方混了八年！这硬生生把我们家大牛又拖八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又要毁婚，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作孽啊！」
她的嚎叫声引来了村里不少人。
其实在刚回老家的时候，我就提出把当年的再还她，可是这老牛家不买账，张口就是三百两银子。
「当时的银子跟现在能比吗！我们家大牛可是为了你耽误了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