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距离丛寂消失快过去一年了。我寻不到他的踪迹,一开始有些生气和不习惯,没有小和尚可以调情了。
后来我在人间装无知小女娘,遭人调戏,竟然被魔尊给英雄救美了。
“魔尊你可真帅,上辈子你好像也救过我。”我死皮赖脸地缠上了魔尊,“你还缺夫人不?我包甜保熟。”
然后,我就在魔宫里蹭吃蹭喝了一年。不得不说,魔尊长了一张标准的邪魔反派尊容。冷白皮,桃花眼,泪痣,酒窝。不过笑起来没丛寂的好看。
但关键是,他会听话的、甜甜的喊我“姐姐”。比他年长了百岁,就这点好处了。不像丛寂,嘴比石头还硬。
酒缸“砰”的一声碎在地上,我懊恼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怎么又想起丛寂那个秃头和尚了。
我托着腮,思考着是时候换个地方玩了。魔尊虽好,但总是差点意思,也不是上辈子的他。
正思索着,门突然被撞开,我瞪大双眼,看着它七零八碎了一地。
魔宫什么时候得罪这般凶残的人了?
我慌忙披上外套,鞋都没穿,准备溜之大吉。
“阿锦,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一阵冷风吹过,我后背却猛的滚烫起来。
一双修长苍白的手从身后搂住我的腰,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腰被搂得紧紧的,肩膀上一沉,他的脑袋搭了上来,在我脖颈间轻轻一嗅,呼吸声挠得我脖子痒痒的。
“丛寂...?!”我吓得呼吸急促,整个人一哆嗦,更像是被圈在了他怀里。
他冰冷的唇拂过我的肌肤,一寸一寸的从脖颈移到脸颊,再移到了我的唇角,轻轻落下。
“你...”我震惊地想张口骂人,却被他钻了空。
他比我高出许多,低头亲的有些费劲。我被他转过身抱了起来,坐在了书桌上,那是我平日画他画像的地方。
挣扎着呜咽了一会,双手被他一只手禁锢在胸前,法术被封,动弹不得。我无奈地放弃,卸下劲,软下身子,任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后颈。两人唇齿相撞,被他一步步攻略城池,身上染上浓郁的檀香。
我被他亲的快喘不过气,不满地瞪着他。可惜,他闭着眼,忘情地享受着。
“丛寂,你身为佛子,大闹我魔宫,是想三界开战吗?”门外魔尊月楼气急败坏地赶来,嘴角的血还没擦干。
我感觉救星来了,目光灼热地看向月楼。
“放开姐姐!你个小人!”果不其然,魔尊就是炸,直接甩来了一道术法。
我还在呢!臭弟弟。
丛寂单手抱着我躲开,轻松地回击。月楼又吐血了,扶着墙壁,跌落在地。
“可笑,我可不记得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小舅子。”
我总算是能喘口气了,但听见他这句话,险些没缓得过来。
丛寂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她乃吾妻,改日补办婚宴,定请魔尊喝上一杯喜酒。”丛寂掏出储物戒扔到月楼脚下,朗声道:“这里面的灵石足够重建你魔宫了,下月十五的婚礼,还望魔尊赏脸。”
我什么时候要嫁他了?
当我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一处布置精美,挂满红绸的婚房床上了。
大紫檀雕螭案,梨花楠木榻,上面铺着锦裀蓉,香炉里燃的是淡雅的荷花香。
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转头看着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胸前的丛寂,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他闷哼一声,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眼角一片猩红。
“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我一脸正经地问道。他很不正常,眼中还有未消散的戾气,隐约有走火入魔的痕迹。
“自然。”他搂住我的腰越发收紧。
“我不过是在做我们上辈子未做完之事。我们要成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不是吗?”
他直起身,盯着我的眼睛,笑得人畜无害。
我被那一对酒窝迷了眼,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真是美色误人啊。
我清清嗓子,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一下,“上辈子?你意思是说我是那采莲女!”我讥笑道:“她可是魂飞魄散而死,绝无可能重返世间。我不可能是她,而且我如此貌美,怎么会是无盐女。”
丛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勾起一抹笑意道:“你不记得也好,总之这辈子无人敢再阻拦我们。”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始终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天,我被困在这偌大的府邸,仆从都是凡人。不知丛寂对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一问三不知,连如厕都有女娘盯着我,待丛寂回来,便一五一十的向他汇报我今日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很。
晚上,下人们都在前院休息,丛寂打发了守夜的老媪,褪下那一身的袈裟。人前是德高望重、传授佛经的佛子,人后是撕开面具、披着羊皮的狼,恨不得在床榻间把我吃干抹尽才好。
幸亏他还残存几分理智,每每忍不住时,总会在我耳边喘着气自言自语道:“新婚之夜,定要都补偿回来。”然后在外面蹭蹭,磨叽一会去冲个冷水澡,实在忍不了时,就苦了我的双手。事后拿花瓣净手好几遍,都感觉还有味道,手腕酸的连拿筷子都哆嗦。
我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快活,不快乐。我闹过,哭过,但他总是愿意服软哄我,一步一步地突破我最后的底线,我终究狠不下心来。丛寂所有的变化,好像都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