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止痛药,嘴上暗骂:“都怪孟安然!要不是她,您和江先生怎么会离心?您又怎么会被赶到阁楼来!她的病有多严重,我看疼死她算了!”
方司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木门被推开,带来了一道凉薄无情的冷笑。
“我倒想知道,吴妈你说这么恶毒的话,自己又能活到什么时候?方司宁,你指使她说这些话,就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吗?”
方司宁心一坠,抬头对上江闻野深沉的眼。
她见识过江闻野的狠心,他黑白两道的势力和那些送上远洋轮渡便再无痕迹的人。
当即便要挣扎着下床,口中解释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趴在床边,头发披散,颧骨高高凸起,眼下满是乌青。
江闻野眸色黯了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吴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分心软,跪到江闻野脚边,苦苦哀求:“江先生,孟小姐她就是故意的,不让医生给太太看病,她就是故意折磨太太!”
江闻野抬起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怒道:“你还敢多嘴!”
方司宁弓着身子,哑着声音求情:“闻野,吴妈她只是一时心急说了胡话,你别生气。”
因为恐惧,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却不想这一副畏缩的样子,叫江闻野怒气不减反增。
“安然心软让我来看你,你们主仆倒好,在这咒她早死!我偏要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
凉薄至极的话语让方司宁脑中那根弦彻底断了。
保镖的打砸声、吴妈的哭叫声和刺鼻的药水味充斥着方司宁所有感官。
她怔愣抬头,对上江闻野狠厉的眼眸,脑子已经是一瞬空白。
他在报复她,只是因为她身边仆人说了一句孟安然的坏话。
她的性命,对江闻野来说,好像真的不重要了。
突地她后脑传来一阵钝痛,呼吸停滞了一瞬,直直往后栽倒。
吴妈扑倒在她身边,一边自扇巴掌一边朝着江闻野重重磕头。
“江先生,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您救救太太吧!”
江闻野却轻蔑一笑,冷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身为下人还敢咒骂主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保镖得到命令,架起吴妈就往屋外拖。
方司宁心神震颤,吊着一口气直起半截身子,悲切乞求:“闻野,不要!我求你,你把吴妈留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求你了,江闻野!”
门外吴妈的尖叫声渐渐弱了,方司宁心里一慌,不觉嘶吼出声。
江闻野脸色微变,眼眸深处都染上了怒意:“你现在为了这个疯婆子要和我闹是吗?”
方司宁不住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下落。
怎么会是疯婆子呢?从车祸后,只有吴妈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在她心里,吴妈已然是她的家人了。
方司宁盯着江闻野冷凝的脸,探长了身子。
“砰——”
她拖着毫无知觉的腿砸在地上,本就破败的身体又遭受一记重创。
方司宁只是倒吸一口冷气,拖着身子费力地挪到江闻野脚边。
手攀附上他的裤脚:“闻野,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