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把盘子拍他脸上。 呵呵呵呵,幻想成智圣满脸菜汤的窘状,许玟庭的阴霾一扫而光。 可是,她不敢。 *** 作为成家长子,这顿有名无实的团圆饭成禹善本该到场,但他脑门被人打了,罪魁祸首还在自家公司。 他撩起细碎的刘海,对着镜子细细端详,乍一看和平常无异,但只要稍微凑近,淤青就无处遁形。 他不想带伤见成智圣,那个屁都不算的草包弟弟。 成禹善虚叹一口气,挤了些透明药膏在食指上,涂抹在伤处。 别家继承人,生怕兄弟姐妹太有出息,抢自个儿饭碗。成禹善恰恰相反,巴不得有个能干事儿的血亲分担集团业务。 当他兢兢业业从一线做起熟悉公司业务,成智圣在逐梦娱乐圈;当他搞不定客户被亲爹关禁闭,成智圣在酒吧约会;当他连夜加班差点猝死被直升机送医院,成智圣在afterparty左拥右抱;当他开会开到高血压,成智圣又在干什么呢? 成乐坛顶流啦! 靠的还是钞能力! 成禹善曾经问老金,“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写篇小说,就现在流行那种。” 老金真诚发问:“什么小说?” 成禹善:“重生之我和我弟在乐坛当顶流。” “……” 所以,换个角度,成禹善就是成智圣第二个爹。 上联:禹善赚钱智圣花 下联:智圣花完禹善赚 横批:大花特花 关键,成智圣要真有两把刷子也就算了,他偏偏是个白痴,脖子以上是不参与身体机能运转的,脑细胞是约等于没有的。 摊上这么个弟弟,成禹善觉得自己倒了十八辈子霉。 *** 成禹善刚出房门就碰上老金。 暗红色地毯静静地延伸,这层是套房,极少有闲人上来,很静。 老金颔首,“成总,董事长他们已经到餐厅了,您还是出现一下吧。” 成禹善沉稳道:“不需要,我之后会解释的。” 老金:“我来的时候顺路看了一眼,魏老师没来。” “那我也不去。” 正说着,成准国电话打来,问成禹善人在哪,他胡乱编造说在某某企业谈合同。 “是吗?那我前面这个人是谁?” 成禹善感觉后背发凉,转身的动作都变慢了。 矮矮的、小小的、刚打过水光针的…
真想把盘子拍他脸上。
呵呵呵呵,幻想成智圣满脸菜汤的窘状,许玟庭的阴霾一扫而光。
可是,她不敢。
***
作为成家长子,这顿有名无实的团圆饭成禹善本该到场,但他脑门被人打了,罪魁祸首还在自家公司。
他撩起细碎的刘海,对着镜子细细端详,乍一看和平常无异,但只要稍微凑近,淤青就无处遁形。
他不想带伤见成智圣,那个屁都不算的草包弟弟。
成禹善虚叹一口气,挤了些透明药膏在食指上,涂抹在伤处。
别家继承人,生怕兄弟姐妹太有出息,抢自个儿饭碗。成禹善恰恰相反,巴不得有个能干事儿的血亲分担集团业务。
当他兢兢业业从一线做起熟悉公司业务,成智圣在逐梦娱乐圈;当他搞不定客户被亲爹关禁闭,成智圣在酒吧约会;当他连夜加班差点猝死被直升机送医院,成智圣在 afterparty 左拥右抱;当他开会开到高血压,成智圣又在干什么呢?
成乐坛顶流啦!
靠的还是钞能力!
成禹善曾经问老金,“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写篇小说,就现在流行那种。”
老金真诚发问:“什么小说?”
成禹善:“重生之我和我弟在乐坛当顶流。”
“……”
所以,换个角度,成禹善就是成智圣第二个爹。
上联:禹善赚钱智圣花
下联:智圣花完禹善赚
横批:大花特花
关键,成智圣要真有两把刷子也就算了,他偏偏是个白痴,脖子以上是不参与身体机能运转的,脑细胞是约等于没有的。
摊上这么个弟弟,成禹善觉得自己倒了十八辈子霉。
***
成禹善刚出房门就碰上老金。
暗红色地毯静静地延伸,这层是套房,极少有闲人上来,很静。
老金颔首,“成总,董事长他们已经到餐厅了,您还是出现一下吧。”
成禹善沉稳道:“不需要,我之后会解释的。”
老金:“我来的时候顺路看了一眼,魏老师没来。”
“那我也不去。”
正说着,成准国电话打来,问成禹善人在哪,他胡乱编造说在某某企业谈合同。
“是吗?那我前面这个人是谁?”
成禹善感觉后背发凉,转身的动作都变慢了。
矮矮的、小小的、刚打过水光针的成准国,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像幽灵。
如此这般,成禹善只能认命,像等待行刑的犯人,跟着成准国向顶楼餐厅走去。
“叮——”
自动门缓缓关闭,电梯上行。
成准国:“智圣和然然已经提前过去了。”
成禹善无言。
六十多的人,无论有谁在场,都旁若无人管妻子叫“然然”。
当年姜佑然在世,同有一个然字,却得不到他半分关心。成准国的势利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从不爱姜佑然,他只爱钱。为了吃绝户,成准国极尽讨好献媚之能事,让岳父岳母误以为他是可造之材,时机一到就赶尽杀绝,把姜家吃干抹净。
在太平洋彼岸,姜佑然早已长眠地下。
大堂一角是正在演奏的小型乐队,爵士乐时而柔和,时而跳跃,很对成准国的口味。
餐厅每一把椅子都由意大利匠人手工打造,吊灯也是漂洋过海运来的。
成禹善踏上地毯,无心欣赏由自己一手打造的餐厅,只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远远地,他看见成智圣在和服务员聊天,但他下一秒便意识到,那并非聊天,是吵架。
许玟庭戴着专用口罩,以为成智圣认不出来,放下菜就走,不料今天的成智圣竟长了眼。
“等等。”
成智圣若有所思,当然他也思不出什么有深意的东西。
许玟庭微微转身。
“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呢?”
完了。
一道惊雷劈过,许玟庭在逃与不逃之间摇摆不定,但忽然意识到,做错事的人不是自己,何必要逃?
许玟庭用假声说:“您认错了吧?”
成智圣皱着眉头左右打量,没有放她走的意思,还是鞠然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解了围,说:“智圣,她就是个上菜的,你怎么可能认识?”
“也是。”
成智圣随即收回目光。
趁他转身的功夫,许玟庭快步跑回后厨,惊魂甫定地戴上手套,继续干活。
“小许?你咋回来了?”曼迪轻拍她的肩,催促道,“去上菜啊!快快快!别让客人等了!这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上?”
“是啊!快点!今天缺人呢!”
水龙头的水哗哗直响,许玟庭仰头,她啥时候也能有头有脸呢?
天有不测风云,下盘菜还是成智圣那桌。
许玟庭接了托盘,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刷这大盘子,她琢磨地太专心,没分出心来注意右侧路况,等想到要躲,那人已经撞上来了。
许玟庭瞬间失去重心,托盘顺势朝成智圣滑了过去,她尽全力维持手中的托盘的平衡,但很不幸的,仅有的一点菜汤系数撒了出去,被成智圣的白色毛衣吃干抹净。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许玟庭仓皇道歉,拿了手帕去擦,但毕竟是白色衣服,再怎么擦,视觉效果依旧鲜艳。
鞠然叉着腰,尖声细气数落道:“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第一天当服务员吗?”
撞到许玟庭的人主动上前,“抱歉,刚才是我不好,急着给客户回消息,没看清路。”
鞠然上下打量对方,一身利落的西装,长发飘飘,眼神明艳动人。能来这里吃饭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鞠然见状便收敛怒容,“倒也不必,一件衣服而已。”
“还是要赔的。要不这样,这衣服多少钱,我直接转给你?”
成智圣:“算了,不贵,都道过歉了。”
一旁,许玟庭默默站着,犹豫该不该走。对讲机滴滴响两下,是又要上菜了,许玟庭便转身往后出走。
“喂!”
许玟庭整个人僵住。
“叫你呢!过来!”
许玟庭垂头丧气,缓缓转身,弯腰弓背说:“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
许玟庭深深鞠躬,语气卑微,“刚刚是我没看清路,把菜汤不小心泼在您的衣服上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压根不想道歉呢?”
“……”
“你那什么眼神?不服气吗?有没有人教过你,道歉要摘掉口罩?!”
许玟庭抿紧嘴唇,她不敢摘口罩,但于情于理,是她有错在先。
眨眼间,一双纤纤玉手伸过来,二话不说把她口罩取了。
鞠然把口罩往地上一扔,正义凛然:“给我儿子道歉!”
空气凝滞了。
成智圣戏谑道:“呦?这不同事吗?”
鞠然不知所以地望着他,“你认识?”
“妈,这就许玟庭,在公司门口拉横幅那个。”
鞠然脸色变了变,眼神像刀片一样锋利,恨不能在许玟庭身上剜下块肉来,“就是你这个***栽赃我儿子?”
“不要骂人!我没有栽赃!”
许玟庭脱口而出。
成智圣双手抱胸,无视这句话,上下打量她的工作服,“你这是,换赛道发展副业了?”
许玟庭心脏一紧。
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大堂的客人都没有向这边看,兀自享用晚餐。
鞠然的声音在许玟庭听来就像指甲刮过黑板,“我儿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许玟庭低着头,一字一句,“我没有栽赃,那首歌,就是我写的。”
成智圣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我劝你识相点,给我好好道歉。哦对了,这家酒店是我家的,你还不知道吧?”
许玟庭有些晕头转向。
“也就是说,”成智圣嘴角扬了扬,“现在,我就是你的老板。要不这样,你下跪吧,只要你下跪,我就既往不咎,过去的不愉快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在干什么?”
成禹善脸色沉稳,也很直接。
成智圣侧了侧头,“哥,你来了?”
与此同时,餐厅经理姗姗来迟,向二位赔礼道歉,还许诺会好好惩罚这位新人。成智圣对经理的答复非常满意,轻蔑地扫了许玟庭一眼,回去落座。
许玟庭跟着经理回到后厨,门一关,经理让她直接走人。
曼迪推门而入,“怎么了这是?”
经理:“怎么了?惹到董事长儿子了!”
曼迪:“现在缺人呢!你别骂了!”她拉起许玟庭的手,使劲儿往外拽,“小许,走,咱回去。”
经理恨恨地瞪她一眼,摔门出去,许玟庭对曼迪说了声谢谢,吸着鼻子回到工作岗位。
水池里,白花花的盘子已经堆满。这种高档的东西,她一辈子都用不上。
“您怎么来了?别弄脏衣服!”
曼迪的声音透过水声传进耳朵。
凭成智圣咄咄逼人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许玟庭原地一哆嗦,不敢细想。
“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低哑,却极具压迫感,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这么从头顶落下来。
成禹善今晚第一次注视着许玟庭。
空气变得缓慢浓稠,许玟庭微微抬头,怯弱地回视。
成禹善西装革履,冷漠的气质里透着一股松弛,眉头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许玟庭喉咙哽了哽,想回答,余光瞥见水花飞溅,打湿成禹善的袖子。
她慌忙关掉水龙头,转身去拿纸,“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
“等等!”
成禹善下意识伸手,拉住许玟庭的胳膊。
他明明不凶,但此话一出,整个后厨都静了一下。
成禹善眼神深邃,有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严肃起来让人冷汗涔涔。周围人以为他要发火,很自动地退出半米远,生怕被波及。
“你为什么在这里?”成禹善感到被人注视着,随即松开手。
许玟庭顿住,“我在上班……”
“刷盘子?”
许玟庭尽力不让自己显得狼狈,强颜欢笑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成禹善闭了闭眼,似是不愿再看,“你这双手,不是刷盘子的。”
许玟庭一怔,没有回应。
“擦干手,跟我出来。”
“不要。”
成禹善听罢,眉头一蹙。
他身材高大,挡住身后打来的灯光,勾勒出优越的身形,音调比刚才多了一抹温柔。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