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大门被狠狠推开,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裴砚行下意识要追,却被裴若兰拽住手。
“大哥,你别管她……”
“住口!”
男人对她以往温和的声音此刻浸满了怒火,震的她浑身一震。
“你知道不知道,宋熙悦的爹妈是烈士!”
裴砚行恨铁不成钢地扔下这话,抽出手就跑了出去。
圆月高挂,海浪扑打着礁石。
我遥望着黑漆漆的海面,咸苦的泪倒灌进心里。
上辈子的我总以为和裴砚行成了家,哪怕生活再艰难,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
可我没想到裴砚行会放任裴若兰,将自己的痛化成刀来伤害我……
灯塔的探照灯扫过海面。
当看到沙滩上的身影时,裴砚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立刻跑过去。
但就在靠近时,他却不由停住脚。
冷清的月光洒在女人身上,那单薄的肩膀透着孤寂和消沉,而那双眼中,仿佛有历经一生的沧桑和疲倦。
一时间,裴砚行竟觉心有种被海水淹没的微窒感。
灼热的视线也让我回过神,我转头看去。
只见几米外的裴砚行像是雕像一样立在那儿。
我冷着脸,转身就走。
裴砚行急了,立刻跟上前:“我知道你生气,但若兰不知道你爹妈的事,才会一时说错话,你别跟她计较。”
听到他还在为裴若兰开脱,我心彻底凉了。
我看着裴砚行深邃的眉眼,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裴若兰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裴砚行怔了瞬,严肃的神情掺着丝荒唐:“她只是我妹妹。”
“你把她妹妹,她把你当哥哥吗?。”
我无心多说,移开了视线:“我还要准备八一晚会的表演,以后就住团里宿舍,省的回去看到脏东西。”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砚行僵在原地,只听着我的话和海浪声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我回了之前自己住的宿舍,一夜未眠。
二天一大早,我就给王奇回了电话,表示等八一晚会举行完就调过去。
之后大半个月,我不仅没回过家,连句话都没跟裴砚行说。
直到八一晚会前一天,文工团正在进行最后一天的紧张排练。
裴砚行站在门口,谨慎又小心的目光落在台上那抹倩丽的身影上。
正好来巡查的指导员看到这一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又来’站岗‘了。”
“这半个月你来文工团少说也有十七八次了,亏你还是个团长,看自己媳妇都还要偷偷摸摸的。”
面对这番打趣,裴砚行脸色难看。
他也觉得自己窝囊的不像个当兵的男人,可每次看到宋熙悦无视自己的模样,他就束手无策。
“她现在心里有气,我要是这么去找她,她肯定又跟我翻脸。”
听到这话,指导员叹了口气:“女人之间的事儿最难理,何况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妹妹。”
“但我多句嘴,这日子毕竟是你们夫妻俩过,你不能因为老想着妹妹,就让要陪你过一辈子的媳妇受委屈。”
裴砚行拧着眉,没有回答。
其实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就打算让裴若兰回老家去。
可裴若兰被他吼了一顿后因为伤心,发了好几天的烧。
而且最近海上天气不好,除了运输物资的船,客船已经全部停了,他也只能先等着。
裴砚行不由想起家里墙上那被画了好几个叉的挂历。
他看向台上已经解散女人,眼神微凝。
虽然她说七天以后裴若兰要是没走,就要跟自己离婚。
但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她也没找自己提过这事,估计也是赌气之下的行为……
想到这儿,裴砚行有些无奈但心安地吐出口气后转身离开。
正在按摩脚踝的我侧目看了眼男人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深。
战友过来挽住我的手:“一起去吃饭啊,听说食堂今天中午有炖鸡肉呢!”
我却笑了笑:“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
说完,我背上自己的军绿挎包,骑车去了机关大楼。
上了二楼,我停住了脚步。
我望着门上’政委办公室‘的牌子,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离婚申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