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天,我难得清静许多。
哪怕在一个屋檐下,我也没跟裴若兰说过一句话。
倒是裴砚行变了些,时不时就看着我出神,被我逮住几次后,他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局促地躲开。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可我心里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上辈子我事事顺着裴砚行,可他总是把裴若兰放在首位。
这一世我一直逆着他,只为给自己争口气,倒引来他的侧目,真是讽刺……
直到五天的傍晚,我开完团内会准备回家,却被战友拉住。
“熙悦,裴团长好像在找她妹子,可我刚从码头回来,看见她蹲在礁石上东张西望的,他们这是在干嘛啊?”
听到这话,我顿时明白。
裴若兰又开始玩离家出走的把戏了。
不过跟上辈子不同的是,裴若兰把这招给提前了。
但中午我还在食堂看见她了,要真想走,干嘛非得在码头关了船停了的时候走。
“两人都犯病了。”
我撇了撇嘴,蹬着自行车回了家。
没想到刚进屋,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我立刻接起:“你好?”
听筒中传出一个略微沙哑的男人声音。
“你好,我是八一制片厂的王奇主任,您是宋熙悦同志吗?”
我怔住:“是,王主任,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和厂长看过你的汇报演出,想把你调来当舞蹈演员,但由于你丈夫也是军人,按照规定,需要征得你们夫妻的统一回复。”
“我中午跟裴团长通过电话的,他没告诉你吗?”
听到这话,我只感到浑身彻骨的寒凉。
上辈子的我全然不知道这件事,裴砚行也从没跟我提过。
我握着听筒的手缓缓收紧:“王主任,等我和他沟通好就立刻回复您。”
挂了电话,我流下了重生后一滴眼泪。
我不明白为什么裴砚行瞒着我,但我知道,就算上辈子的我面临这个选择时,还是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因为上辈子的我,太爱裴砚行了……
天色渐暗,潮水席卷着沙滩。
我在客厅坐了很久,才等到把裴若兰带回来的裴砚行。
我没有去看裴若兰,扔给裴砚行一句’我有话跟你单独说‘就起身进了房间。
莫名的,裴砚行心头划过丝不安。
他看着裴若兰:“你先回房休息。”
裴若兰点点头,看着他进房关上门,又忍不住放轻脚步走到房间外听着。
房中,气氛压抑。
我开门见山:“中午八一制片厂的王主任给你打电话,说想把我调去当舞蹈演员,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裴砚行一愣,才想起中午那个的电话。
那时他忙着看报告,又准备去开演习会议,就把这事给忘了。
裴砚行眉眼中凝起鲜少的愧色:“忙忘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你在文工团待得好好的,没必要去制片厂,何况首都那儿你也没熟人,万一出什么事,你也没个帮衬。”
闻言,我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瞪着面前把话说的理所当然的男人。
“去不去是我自己的事!而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非得有熟人才能当个好兵?”
“还是说没有你这个团长丈夫帮衬,我宋熙悦就是个废物!?”
裴砚行从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怔住了。
他的本意只是不愿意夫妻分居两地,可这种话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口。
但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想……
裴砚行面色微沉,正想着怎么解释。
结果裴若兰’嘭‘的推开门,冲进来就朝我责骂。
“宋熙悦你凭什么冲大哥发火!你这一年从副领舞到领舞,再到被提干,不就是沾了大哥的光吗!”
“要不是大哥团长的身份,你一个没爹妈又不会说好话的文艺兵,能得这么多好处!”
听到这话,我瞬间冷了脸。
裴砚行也怒了,立刻将裴若兰扯到身后:“若兰!你……”
话还没说完,我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裴若兰尖叫着:“你打大哥干什么!”
我看着僵住的裴砚行,通红的双眼中满是决绝。
“当兵的不能打人民群众,所以我就打我的丈夫。”
“我告诉你裴砚行,从今往后,只要裴若兰让我受一次委屈,我就给你一巴掌,直到她真心向我道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