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犹如炸雷,让裴砚行和首长两人都愣住了。
半晌,裴砚行率先反应过来,沉着脸斥了句:“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而首长也严肃起来:“宋熙悦同志,你是军人,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下定论。”
我目光瞟了眼裴砚行,平静阐述。
“首长,舞鞋是我昨天晚上带回去的,我家的图钉一直收在客房的抽屉里,而裴团长妹妹昨天来我们家借住,我就一直没进过客房。”
“裴团长是我丈夫,没理由害我,我更不会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去污蔑别人。”
听着这话,裴砚行像被迎头浇了盆冷水,将要燃起的怒火尽数熄灭。
首长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裴砚行,面色有些难看。
我一直是文工团里的模范标兵,他是信得过的。
可这事关乎的不仅是裴砚行作为团长的面子和威信,还牵扯着军民关系问题,闹大了也不光彩……
首长皱着眉,对裴砚行发话。
“砚行,既然这事关你媳妇和妹妹,就由你来处理,我只说一句,别让我们的战士寒心。”
说完,他大步离开。
我清楚的看到裴砚行眼里一闪而过的为难。
我冷哼一声,转头崴着脚就要去卫生所。
裴砚行这才看到我脚下渗出的血,他的心不觉一软。
看我走路都这样艰难,刚才得忍着多少痛才跳完舞……
裴砚行眸色渐沉,几步上前抓住我的手。
“我送你去卫生所。”
说着,俯身就要把我抱起来。
我还在气头上,直接将他推开。
“用不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问问裴若兰,为什么要干这种缺德事。”
话落,我跨上自行车,用脚跟蹬着往卫生所去了。
看着我远去的身影,裴砚行竟然有些局促。
他本该担心裴若兰是不是真做了坏事,或该苦恼自己该怎么处理,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对他一个又一个冷淡的眼神。
陌生的无措让裴砚行烦躁不已,他抹了把自己的寸头,闷头上车回了家。
我去了卫生所打了破伤风,又包扎了伤口。
医生叮嘱三天不要沾水,连长也特意给我放了半天假。
等我回到家时,发现裴若兰和裴砚行都不在,便坐到沙发上休息。
半小时后,铁青着脸的裴砚行带着抽噎的裴若兰回来了。
裴砚行也没啰嗦,直接让她站到我面前:“给你嫂子道歉。”
裴若兰哽咽着,声音满是浓重的鼻音。
“对,对不起嫂子……我是大哥护着长大的,爹妈走了以后,也只有大哥陪着我,可大哥结了婚,不能再顾着我了,我太害怕大哥不要我……”
“我已经被丢过一起,不想再被丢二次,所以才犯了糊涂……”
说着,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一阵嘲讽。
裴若兰的话都在表达自己的无助和可怜,这算哪门子道歉?
没等我说话,裴砚行就先开了口。
“我已经骂过她了,不会再有下次,为了军民团结,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男人语气还算温和,却让我觉得格外刺耳。
首长明说了不能让我寒心,可裴砚行还是选择维护裴若兰。
不过我的心早在上辈子就寒透了,现在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我的预料中。
我眼底划过抹深意:“行。”
爽快的回答让裴砚行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我会揪着不放,毕竟这几天我的性子着实倔强。
但他也没有多想,松了口气后朝对裴若兰说:“你回房去好好反省,再写三千字的检讨书给我。”
裴若兰暗暗瞪了我一眼,揣着满心不甘回了房。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寂。
因为要训练,裴砚行也只能匆匆表态。
“行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免得再闹出什么事,让别人看笑话。”
顿了顿,他拿出一罐麦乳精放在桌上,语气别扭了几分:“给你的,我训练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岛上物资稀缺,裴砚行得花半个月津贴才买得到这罐麦乳精。
但我看也没看,而是起身走到挂历前。
我拿起笔,在今天的11号画了个叉。
这日子,就留给裴砚行和裴若兰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