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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槌声落下，沈井双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却又在下一秒猛地坐直。
他赢了，他终于赢了。汗水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狂喜。
他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助理，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衣领，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PapaLovesYou”的脸上。
台下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眼的白昼，这是他应得的加冕礼。
拍卖师激动地捧着那尊兽首，恭敬地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当工作人员递上专用的白手套时，沈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是他的战利品，是他用两亿一千万美金换来的尊严，他要亲手，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它的存在。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庄重地从拍卖师手中接过了那尊沉甸甸的狗首。
冰冷的金属触及温热的皮肤。
那一瞬间，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顺着他的指尖，钻入了他的身体。沈井高举狗首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的狂喜凝固，然后一丝极度的困惑浮了上来。
他看到了什么？
眼前衣香鬓影的会场在扭曲，无数道彩虹色的骨头在空中飞舞，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啾啾”声，像某种小孩子的玩具。
疲劳，一定是过度兴奋和疲劳导致的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想把这些荒诞的画面甩出脑海。
然而，幻觉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愉悦。
一种纯粹的、孩童般的狂热取代了所有的复杂情绪，将他大脑中的屈辱、算计、怨毒冲刷得一干二净。
在全球直播的镜头前，在无数富豪名流的注视下，这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商业巨鳄。
突然挺直腰板，用一种慷慨激昂、充满使命感的语气，高声喊出了一句响彻云霄的口号：
“汪！汪！队！立！大！功！”
全场死寂。
喊完，他随手把价值连城的“狗首”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巨响。
然后他利索地趴下，四肢着地，开始在铺着昂贵地毯的拍卖台上，欢快地摇起了尾巴——尽管他没有尾巴。
他一边发出“汪汪”的叫声，一边满地飞奔，追逐着一道根本不存在的红色激光点，兴奋地用头去撞拍卖师的小腿。
拍卖师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脸色比沈井刚才还要难看。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狂笑。弹幕彻底疯了。
“我是不是疯了？他刚才说的是汪汪队？”
“两亿美金，就为了上台给我们表演一段小狗莱德？”
“别尬黑，他表演的是阿奇！”
“前面的别吵了，我录屏了，这是年度最佳搞笑视频，沈总，谢谢你，我的功德又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