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华裔医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病历本,“病人需要检查。”
陆靳寒不情愿地站起来。
医生走到床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苏小姐,我在您血液里发现了一些异常物质,也许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我怔住了。
医生迅速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周墨,肺部疾病研究中心。
他平淡开口:“明天来我办公室,您的情况很特殊。”
陆靳寒警觉地走过来:“医生,她怎么样?”
周医生面不改色:“需要进一步检查,好好休息,别受刺激。”
门关上后,陆靳寒狐疑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名片藏在枕头下,“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苏禾!”
我疲惫地闭上眼,“陆靳寒,如果你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去告诉林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想浪费在她身上。”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好。”
这个吻轻得像一片雪花,转瞬即逝。
就像我们的爱情,曾经那么炽热,最终却只剩冰冷的灰烬。
窗外樱花被风吹落,纷纷扬扬像一场粉色的雪。
我想起去年春天,陆靳寒在樱花树下抱着我说:“苏禾,我们要一起看很多很多个春天。”
现在,我大概只能再看最后一个春天了。
……
医院的窗帘被风吹起,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望着手中那份治疗方案,周墨清隽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三页纸。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专注,“这种干细胞疗法还在实验阶段,但对你这种情况可能有奇效,成功率大约在40%。”
“失败的话,会加速病情恶化,但我向你保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你走完。”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曾几何时,也有个人说过要陪我走完一生。
门突然被推开,陆靳寒风尘仆仆地闯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他看到周墨时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到我床前。
“苏禾,我查到瑞士有个专家……这是什么?”
周墨退出病房。
门关上后,陆靳寒立刻单膝跪在床边,打开文件袋:“我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转到了你名下,包括陆氏集团20%的股份,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立刻去瑞士。”
我轻声打断他,“陆靳寒,我们结束了,记得吗?”
他的手指攥皱了文件边缘:“那个医生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喜欢你?”
我平静开口,“他给了我选择,而你从来只会替我决定。”
陆靳寒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是那枚被我留在手术室的戒指。
他声音哽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苏禾,我发誓会用余生弥补你。”
我看着那枚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钻戒,突然觉得很遥远。
就像看一场别人的电影,再也无法共情。
我拿出床头柜抽屉里的药盒,“你知道吗?这是周医生为我配的中药,每次喝都会吐,但他从不强迫我,他说你有权利拒绝任何治疗。”
陆靳寒茫然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继续道,“而你,连我喝什么茶都要替我做主。”
他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我轻轻拿过他手中的戒指盒合上,再放回他西装口袋。
“物归原主,但这次,我是真的不要了。”
陆靳寒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无助。
他抓着我的手贴在脸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我的掌心。
“我宁愿你恨我,至少证明你还在乎。”
“我不恨你了,陆靳寒,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他站起来,背对着我,“如果……如果他让你不开心,随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