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寿衣从棺材中醒来...
四周一切漆黑,棺材板怎么推都纹丝不懂,应该用钉子定死了。
一瞬间恐惧袭满全身。
这时我发现,我头枕着的地方,有一个硬硬的、膈应人的玩意,说不上来是什么。
不管怎样,赌上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从地底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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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还睁不开,整个身子如同缺了机油的电机,即使稍微活动一下,就会感受到吱呀呀的声音,随后而来的就是疼痛。
也许我该深呼吸一口,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我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肺部就如同破风箱一样,将充满灰尘病菌的空气直接引入肺泡里。
难以言喻的疼痛让我剧烈地抽搐起来,而且通过还没有消失的嗅觉,我能感到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好,有一股四面八方的土腥味,并不是雨后泥土的芬芳,而是充满了各种动物腐朽尸身的味道。
我感觉有点不妙,不,是相当不妙,强忍着如同睡着时睁开眼睛的那种酸疼,我本以为会有明亮的光摄入我的瞳孔,但是没有,依旧还是漆黑一片,闭眼和睁眼没有什么区别。
这让我感到诧异,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而这里却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我是说,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正处于“躺”这个状态。艰难地抬手,我想要把身子立起来,却发现我的头顶是密封的,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狭小,转一个身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
我马上停止了这种白白浪费体力的行动,转而开始研究我头顶上的板子。
说是研究,其实只是用手触摸,我能确定这是一个木板,而且比一般的要厚很多,闻着有股淡淡的雄黄酒味儿,这味道我十分的熟悉,或者说记忆深刻。
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棺材外面洒的就是雄黄酒,目的是为了防止一些食腐动物啃食尸体。
我用力地往上推,板子纹丝不动,这应该是用铆钉钉住的,如果只是单纯地盖上,肯定会有所松动,结合这狭小的空间,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正躺在棺材里。
一股恐惧瞬间充满了我的脑袋,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不自然,像是爬满了毒虫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我身上产卵,只是一想,整个人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应该是谁把我弄进这里的?关于自己,我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好像空缺了一点。
棺材里面很闷,应该是缺氧造成的,这点我清楚,而且闻到的那些土腥味让我更加确定,自己已经被深埋土中,如此一来,缺氧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随着呼吸的急促,本就窄而小的棺材燥热起来。
我只有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氧气不那么快耗尽,可这和等死没有任何区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
皮肤已经冒出汗珠,我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是普通的衣服,质感明显的不同,很快的我就明白了,应该是寿衣。但让我在意的不是身上的寿衣,而是头枕着的地方,有一个膈应人的玩意,硬硬的,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开始移动自己的身子,好让手有足够的空间够到我的头顶,然后反手去拿那个东西,但是说来容易,平常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动作,此时却变得极为艰难,如同普通人做一套高难度体操。
整个身子还是没有彻底地属于我,关节各处的疼痛无时无刻不让我咬牙,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沦为如此,至少在记忆中,我不像一个百岁老人那样,稍微活动都显得无比艰难。
我拼了命地转身,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板子。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直到彻底变成侧躺的状态,我开始了第二步艰难的动作,用最上面的右手在后背摸索。
但我发现这样很难够到后脑勺的位置,无奈只能换一个方法,将前半身弯曲起来,顺着木板向下滑,这样我的手就自然而然地上去了,摸到了那个膈应人的东西。
我赶紧调回原样,在棺材里,只有这样才是最舒服的姿势。和刚才不同的是,我已经在把玩手中的玩意。它是一个圆形,两边有长条状的东西连接,只一摸我就知道,是一块电子表。
我摁下一边的按钮,电子表的荧光就亮了起来,在这黑暗中无疑是太阳。我眯着眼睛去看上面的时间,上午3点50分,现在还是凌晨时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来的,所以确定不了我究竟在里面呆了多久。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块表不是我的,我没戴表的习惯,所以这块表绝对不是我的陪葬品,而是把我弄进来的人不小心弄掉的,由于被我的头给压住,所以没被发现。
不过也有问题,一般来说手表是戴在手上的,为什么会掉进这里面来?唯一的解释只有那人怕挖坑的时候弄坏自己的电子表,所以摘下来放在口袋里,也只有这种可能。
电子表的荧光暗了下去,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寂静,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逐渐减少的氧气。
我再一次摁下按钮,荧光亮了起来,此时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点变化,即使耗尽全力,我也得从这口棺材中出去,并且找到把我弄进去的人,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把他丢进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