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裴家那龙潭虎穴,我属实不想再入第二次。
裴续固执,在御前长跪,求圣上收回赐婚的圣旨,被裴钰踹了个半死,拖回了家。
裴钰这一脚下去,不仅绝了裴续的心思,也绝了我的心思。
嫁进裴府总比被裴钰踹一脚要好。
皇帝或许也怕迟则生变,第三日便见钦天监送来了吉日。
下午裴钰便差人送来了礼单。
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长公主看着铺了一地的礼单,半天嘴巴都没合上。
「我知道裴钰有钱,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钱。」
「这宝贝真不少啊,许多东西连我都没见过,他不是把国库给偷了吧!」
我也没想到。
前世裴续娶我,礼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我在长公主府待嫁,盘算着在上京开两间商铺。
穿着中衣在房内算账,有人从我房顶上跳了下来,穿窗而入。
我被吓了一跳,刚想喊人,被他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
我听出裴钰的声音,还闻到了血腥味。
他从后面靠着我,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摸到我的前襟,将一块冰冷的玉佩贴在我皮肤上。
一松手,玉饰滑进衣领。
却没有从衣摆处滑出来。
我腾的一下脸全红了。
这登徒子!
「帮我藏着。」
裴钰松开我,拉过屏风上的衣服,裹在我身上。
「把衣服穿好。」
说完,他放开我,往我床上一栽,人就没动静了。
宫里来人的时候,裴钰已经昏迷有一会儿了。
锦衣卫抬走了裴钰,顺便客客气气地把我也请走了。
裴钰在宫中一处偏殿养伤,除了我,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太监都没有。
锦衣卫说,这是裴钰的意思。
「大人说了,他要是重伤不醒,身边就只能留嫂嫂您一个。」
御医来看过,给了方子就走了。
我只能任劳任怨地给裴钰处理伤口。
体面的衣裳之下,是重叠交错的新旧伤痕。
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好肉。
给天家当狗,干的是提着脑袋的买卖。
裴钰人前有多风光,人后就背负了多大的苦楚。
重伤昏迷,身边除了我这个半生不熟的未婚妻,竟然没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
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裴钰昏迷了两天,我没等到他清醒,倒是等到了赵诗雅。
她带着一个老太监,要验我的身。
我被几个宫女摁跪在地上,赵诗雅掐着我的脸说:「京中都传遍了,徐娘子身子不干净,今日验一验,也好还徐娘子清白。」
她是刻意辱我。
那老太监要动手扯我的衣服,我红着眼呵斥:「你敢动我?我可是裴钰未过门的夫人!」
到底是忌惮裴钰,那老太监被我喝住了。
赵诗雅笑了一声:「好大的威风。自己上赶着贴上去?裴钰可曾认你?」
「未过门的夫人?放心,等验过了身,你就不是了。」
吹了吹护甲说:「齐公公,动手吧。」
那老太监吩咐宫女:「把她裤子脱了,腿拉开。」
几个宫女死死摁住我的手脚,让我动弹不得。
我手指抠着地面,几乎出血。
如此***!
老太监碰到我腿的时候,我恶心得想吐。
流着泪恨声骂:「滚!」
「滚开!」
别碰我……
别碰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若我力气大一点,或者也有裴钰的本事就好了。
我就能杀了他们。
亵裤要被脱掉时,我听到利器入肉的声音。
那老太监倒在我脚边,喉咙被一把飞刀穿透,吐着血在地上抽搐。
接着,裴钰阴冷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我还没咽气呢,便都上赶着找死来了?」
裴钰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单手揽入怀中,在我耳边低声说:「抱好我,别看。」
赵诗雅往后退了一步,白着脸看向裴钰,咬了咬牙说:「钰郎,徐昭昭与人媾和,我只是想替你验验,她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你?!」
裴钰一手抱我,一手举刀,直对赵诗雅的面门,问:「钰郎也是你叫的吗?」
一刀斩了赵诗雅身侧的宫女。
血溅了赵诗雅一头,赵诗雅捂着嘴,终于对裴钰有了真实的畏惧。
裴钰看着她笑:「贵妃娘娘猜猜,臣敢不敢斩了你?」
赵诗雅不停后退:「疯子。」
转头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疯子!」
等赵诗雅走了,裴钰扔了刀,抱着我在树下***。
良久,轻轻拍着我的背,叹了口气,生硬地哄我。
「别抖了。」
「不怕。」
「坏人已经跑了。」
我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裴钰肌肉崩了一瞬,又放松下来。
想了想,又重复道:「不怕。」
「有机会,我教你杀人。」
「……」
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