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参匣早就空了。
裴砚脸色阴沉:“苏念棠!那支参你用在何处?”
“现在卿卿性命要紧,赶紧拿出来!”
“辽东参我已赠给太后,用在更需要的人身上了。”
裴砚一愣,空空的参匣砸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
宋绾卿的丫鬟扑倒在裴砚脚边。
“侯爷,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裴砚担忧地拉着宋绾卿的手。
“不过是一支参,苏念棠,卿卿是因为你才病倒。”
“你再去寻一支来给她,这是你欠卿卿的。”
我抬头直视裴砚。
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寻。”
裴砚怒瞪了我一眼,语气随意。
“不过一支参,有那么难寻吗?”
他看向府医:“那你去寻。”
府医扑通一声跪下求饶。
“侯爷饶命啊!夫人之前所求的乃是青州古寺上缘法大师亲手栽种的辽东参,非寻常人参可以比的。”
“缘法大师重诚意,轻钱财,求参之人需得先一步一叩首磕上那千阶石梯,再跪在寺门外以血为墨抄完整本经书,大师才会现身。”
“而且那参只长在险峻之处,采参时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每年都有上千人向大师寻参,可真正寻到之人寥寥,草民还有一家老小,实在是做不到啊!”
府医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裴砚面色有些难看。
“原来那参这么难寻……”
他叹了口气。
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歉疚。
“阿棠,我以前不知……”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当初你在太后面前许下的诺言,我早已不当回事。”
“你随时可以纳她进门。”
裴砚想要靠近我,宋绾卿却幽幽转醒。
“阿砚,我好难受,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他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子。
温柔地安抚她。
“不会的,等你养好身子,我便纳你进门。”
“阿砚,我喘不过来气,想听你读信。”
“前年夏日,暑气绵长,全靠阿砚三日一封的家信,卿卿才能撑过去。”
“好,就读乞巧节那封好不好?吾妻卿卿,怜你……”
前年夏日,我和裴砚刚刚成婚。
大婚夜掀盖头时,他说“阿棠,以后我们便是夫妇一体,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好不好?”
我害羞地点了点头。
却在几日后想去书房给裴砚送消暑汤时,被他冷脸赶出。
“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以为他在忙公务,原来是在给宋绾卿写信。
府医向我投来同情的眼神。
我抬脚迈出屋门,大步往前走。
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