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就已经不会再为了裴砚难过了。
大约是得了准话。
不过一日,宋绾卿的身子就大好了。
裴砚还是不敢太过声张。
一顶小轿抬进了侯府。
她张扬地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来给我敬茶。
“给姐姐敬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姐姐手上的镯子真好看,能不能给卿卿看看?”
宋绾卿伸手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躲闪。
镯子就已经摔碎在地上。
我皱着眉头,表情有些难看。
宋绾卿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就装作害怕地躲在裴砚身后。
“阿砚,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姐姐看起来好生气。”
“你知道的,我身子弱,拿不住的。”
裴砚轻抚着她的背,眼神中满是柔情。
“不过是一个镯子,碎了就碎了。”
“绾卿也不是故意的,她不常戴首饰,只是想看看。”
“不过是些俗物。”
俗物?我抬眼扫过裴砚。
他怕是早就忘了。
这镯子与他身上的玉佩乃是同料同源。
是成婚后第一年上元节,他亲手赠我的。
情浓之时相赠的玉镯,也会在缘尽之时碎裂。
只可惜这么好的镯子,以后怕是再难遇到。
我没有生气,宋绾卿有些意外。
得寸进尺向裴砚提起要管家一事。
裴砚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处理完茶税之后,我便让她把管家权交给你。”
裴砚对着我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本就一介商户女,管家一事上比不得卿卿处事大方,至少她不会像你一样满身铜臭。”
这些年,茶税一事,能领功的都是裴砚在做。
而请求宽限茶税或是延长期限一类的苦差事。
全靠我进宫向太后请罪求情。
如今在裴砚口中,竟成了满身铜臭。
我忍不住垂眼冷笑了一声。
“不必再等了,今日我便把对牌交给你。”
侯府的烂账,茶税的琐事。
都交给宋绾卿吧。
裴砚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欢喜的宋绾卿扬长而去。
“记得明日进宫求太后宽限茶税,穿素些。”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切勿丢了脸面。”
禀报完茶税一事后。
太后屏退下人,召我上前。
摸着我突兀的肩胛骨落泪。
“棠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没想到裴砚行事竟然如此荒唐,我让秦嬷嬷与你同回,今夜便从侯府搬出来。”
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
账房先生却仍然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