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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宋憬告诉我，她虽然名义上是宋府的大小姐。但由于并非亲女，自府上自府下对她极严。
“唯一对我好些的便是你了。”她笑得灿烂。
我默然。
带着大小姐出门上房揭瓦也算是好吗？
她欢欢喜喜拉住我的臂膀。
“ 听襄，你这样喜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漂亮的琥珀眼透着狡黠。
她捂上我的手，暖乎乎的。
“你别怕，我自会寻个办法。”我安慰她。
宋憬这边倒是对太子毫无心思。
只是，也不知道好不好应对。
她抱住我臂膀，披帛上的雀儿翻跃似要飞出。
5.
宋憬的憬字是老夫人取的。
老夫人未亡国时候是前朝的公主，哪怕是国破山河凋败时，也扛着一柄刀，单刀赴会反贼。
只是家国难守，她一个人救不来这万里河山。
今朝的皇帝感慨于老夫人的巾帼义气，赐她封赏。
“憬”字是源自她怀念旧国和往昔。老夫人旧朝的封号便是仁憬。
“老夫人原不该冒险救我，”宋憬啜了一口茶，声音细细弱弱，“然而还是愿意就着从前父辈恩情，养着我。”
我握着她的手。
心中苦涩难言。
我何尝不懂寄人篱下的感觉。原先在恐怖副本时，除却主线boss外，剩下吓唬人的小怪物全是贞子和笔仙姐姐从各个阴森之地带回来的婴灵。
人人身世悲惨，我也不例外。
我拨弄头发，手上缠上凉意。
“你放心，我会让太子殿下取消婚约的。”
6.
我盘腿坐在房内想着对策。
我自不是什么娇养的大小姐，也没有经历过古言世界中的宅斗。
让我工于心计，算是为难我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鬼。
我转了转脑袋，耳朵里流出鲜红的血来。
不如重操旧业吧……
我咯咯笑起来。
争宠挑拨我不会，但是把人吓得失心疯我确实擅长。
铜镜里面，面目变化很快。
充血的赤红的瞳孔，长出触手的眼球，尖利带着新鲜血肉的长指甲。
红颜化白骨。
我欣赏熟悉的面容，当真不错。
门外响动，警觉捏着嗓子。
“谁？”
“是我，大姐姐。”她带着咳音，“夜里风寒，煮了枇杷甜汤，想着给你带些。看你熄了灯，边打算明日再来。”
慢慢应下:“难为大姐姐费心。”
合窗。
总是难免心悸。
8.
听闻太子最喜欢寻花问柳，这与我而言是一个好机会。
我差了小厮去寻了秦楼楚馆的姑娘，递了一封手写信。
夜深时，阿悦姑娘从后面接应我。
“其实你何必亲自来，”她状若叹息，“你只要告诉我想干什么，我便都会帮你。”
“为什么呢？”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所有剧情角色都对“宋听襄”保持了所有善意。
如果是在恐怖副本，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活下来是恐怖副本唯一的目的。
我见惯了所有人为了求生耍的手段，也在轻信副本参与者后断了一条手臂。
“会长出来的。”贞子姐姐那样安慰我，“只要副本一过还是会恢复原样。”
可是当真好痛啊。
我不解为什么剩余在恐怖副本之中的只剩下惊恐和血腥。
可阿悦道:“宋小姐虽然表面荒唐乖戾，但悦纳馆所有人皆知，若非宋小姐，大家俱不可能活下来。”
“我承了宋小姐的情，便会想办法帮您。”
承了宋听襄的情？
我不解。
仿佛这段剧情开启以来，除却表象，一直有着底下埋的暗线。
在指引所有人归入不可逃脱的河流。
阿悦为我送来小厮的衣衫。
“无论您做什么，我都信任您。”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
9.
潜入悦纳馆后，自然免不得心惊胆战。
我记得笔仙姐姐教我，要吓到人光是披散头发在跟前是不够的。
“现在的这些人，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毕竟，恐怖副本中大多数人，为的都是生存。
区区头发丝，血迹早已造不成精神伤害。
怎么办呢……
揉了下脑袋，指甲破开皮肤，血呼啦差的脑浆在手上显得软乎乎的。
我摸了一把。
唉，还怪可惜的呢。
贞子姐姐教我的秘术也就现在才能用上。
脑浆涂抹在太子房间的窗口。
鲜红色，我见过人间大婚时的窗花也是这样。
“梦枷!”我快速在胸前结了一个印，手势变化为二十七式。
血色翻涌入太子身上。
我划开团成一块的脑浆，涂出符咒样式。
血腥气四溢。
梦枷能令人在梦中生不如死。
若是太子因此疯了，大姐姐应当也嫁不给太子。
我拍着手掌，踏影离去。
太子殿下，希望我送您的这份大礼，您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