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对宋余欢的同情,苏彦的态度更加冷漠,他夹着病历本走了出去:“浔辙,既然你和他认识就跟他们说说吧。”
贺清晏看着苏彦云淡风轻一般走了,对眼前这对夫妻更没有什么耐心:“你们要是继续胡闹,下一个进去就是你们。”
简单的一句话让赵父和宋母立刻收了心,他们还没有蠢到想跟宋余欢一样吃牢饭。
苏彦站在电梯口,侧头望了眼走廊尽头重症监护室,不禁讽笑一声。
纵然他不知道宋余欢为什么会被自己亲生母亲告,但有这么一位母亲,哪怕再小的事儿都能被他无限放大。
不过他心里倒是真觉得宋余欢是有苦难言了。
另一边,宋余欢倚着床,已经勉强能坐起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近似枯瘦的手,要不是还有痛觉,她真以为她才是个植物人。
已经快半个月了吧。
宋余欢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竟又想起贺清晏来了。
他还不知道她在医院吧,又或者等到他再发一点善心想起去监狱里看她的时候,她却早已化为一捧灰了。
“小叔……浔辙。”她低声叫了几声,明明从前那么熟悉,现在叫着却是异常的陌生。
“宋小姐。”
苏彦手中拿着一杯热奶走了进来,“喝点牛奶吧,不能光靠营养液。”
他将热奶放在一旁的桌上,踌躇了片刻才道:“刚刚我看到你妈和你继父了。”
宋余欢一愣,疑惑苏彦怎么会认识她爸:“医生,你,怎么……”
苏彦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来,神情认真:“你真的不打算争取翻案的机会吗?”
他并非多管闲事,他只是觉得宋余欢不应该带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宋余欢想证明自己的心早在贺清晏放弃她的时候死了。
她最信任的贺清晏,也是她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争取的。
“医生。”宋余欢再无从前那般痞样,一双眼中满是疲惫,“我没有必要再翻案,而且没有人能斗不过对方的律师。”
苏彦一笑:“可我认识的律师打官司可从来没输过。”
宋余欢眼眸一闪,也苦笑了一下:“他也是,他从成为律师接手第一个案子到现在从来就没输过。”
“是吗?”苏彦倒是来了兴趣,或者贺清晏应该更感兴趣,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输。
宋余欢摇摇头,甩掉脑中贺清晏的身影:“我现在只是想把最后的日子挨过去,医生这么好心,希望你让我走的时候别太痛苦。”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脸颊上的疤虽有些刺眼,但却让苏彦觉得很舒服。
解决了宋余欢母亲和继父的问题,贺清晏也没在医院多待,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换了班。
事务所外,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孙伊徐徐下了车。
原本后天的机票被她改签到了今天,她实在很想贺清晏。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渐渐靠近贺清晏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浔辙。”
孙伊推开门,看到多年不见的贺清晏多了几分成熟的俊颜,声音更加的温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