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妹妹一家三口搬来后,我连续三年没有裁过一件新衣。
儿子女儿都只能捡着两个外甥留下的破烂穿穿。
即便这样,丈夫还要每个月挤出五块钱来给妹妹当补给。
他总说家里地方小,让妹妹和两个女娃挤着睡一屋太委屈她了,她年轻爱打扮,手里有点闲钱支配心情也能好一点。
妹妹攀莹莹老公死了三年,白吃白喝在我家住了三年。
不说平日里找个活计分担一下家庭支出,就连做个家务活都比林黛玉还要娇弱。
炒菜油迸了手,洗衣拖地也累得腰疼。
可偏偏她长了一张巧嘴,又十分会讨好人。
丈夫下班一进门,她立马上前接过外套和包,还贴心地帮他把提前沏好的茶水端上。
温言软语几句话就让眉头紧锁了一天的男人舒展开来。
他劝我多和妹妹学一学,有时间把自己捯饬得清爽利落一些,多读几本书,说出口的话要以理服人。
可他却忘了,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操持家务,一日三餐不间断忙碌。
我哪有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更没有那个好心情去和孩子们慢慢讲道理。
对比之下,妹妹像是被我供养的千金小姐。
我的丈夫更像家里的大老爷,唯我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晚饭时,外甥再一次动手抢了女儿碗里的半个荷包蛋。
妹妹攀莹莹还是像往常一样假装看不到不管不问。
女儿哭红了眼,却碍于丈夫平时的打压不敢和外甥抢回来。
她只能委屈地向我求助。
若在以往,我也只会出声安抚她忍一忍。
因为我知道,只要丈夫不出面主持公道,我和孩子们就永远争不到公平。
事情闹大了,丈夫也只会觉得我和儿子女儿不够大度懂事,吵吵嚷嚷地让邻居们看笑话。
可现在,死过一次的我什么也不怕了。
我当下怒起,一巴掌扇在外甥脸上,把他刚要塞嘴里的鸡蛋夺了回来。
「玲玲,吃。」
我把荷包蛋还给女儿,命令她现在就吃下去。
外甥被打得放声大哭,我却像听不到一样。
转头又看向妹妹,把她碗里的那份也拿了过来。
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攀莹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低头眼底聚起泪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建华。
「姐夫。」
她声音娇软,两个字仿佛道尽了无数委屈。
李建华瞬间将筷子拍在桌上,一双眼冷飕飕地朝我看来。
「攀秀美,你吃错药了,好好地打孩子干什么?」
「还有,你多大的人,居然抢莹莹的鸡蛋吃,你是没吃过鸡蛋还是饿死鬼投胎,简直不像样子。」
李建华在中学当教学主任,教训人的话从来都是一套又一套。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一把将饭桌掀翻在地。
随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指着他大骂一声。
「你再多说一句,我们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