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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色有些为难:“皇太夫,阮相说了,您与先帝情深意笃,是自愿殉葬。”
我了然点点头,放下了手中包袱。
盛雪中我回望着红色宫墙,忽然想起十四岁的阮沫安。
那时她一身红衣,红着眼执拗地拦住我的马车。
“阿郡,你若不愿入宫,纵万箭穿心,我也带你离开。”
……
雪花簌簌落在我的脸上,沾染湿凉一片。
宫殿冷凄凄的,我穿着素袍,就站在门内看着。
有喜极而泣,失而复得爱子的年迈爹娘。
也有整理着金银细软说要回家,娶心上佳人的年轻郎君。
赵内监有些不忍:“皇太夫,在殉葬前,您还可以再见一见您的家人。”
冰凉的雪落在额间,我心生了凉意。
我嗓音暗哑,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在这世上早无亲人……”
赵内监有些诧异:“您爹娘皆在,幼弟,大哥……”
没听他说完,我面色凛然送客。
“多谢公公好意,雪下大了,您路上慢些。”
转身便要进去。
赵内监却提高音量,叫住了我。
“皇太夫这是何苦,你同阮相低个头,这事必有转圜啊。”
是啊,全盛京,无人不知阮相,阮沫安她曾爱我如命。
我胸腔瞬间堵涌得有些难受,那个曾经是最爱我的人,如今却也是恨我最深的人。
十八那年,阮沫安亲自做了同心结。
日暮西下,照见少女眸光炙热爱意,她激动地和我说:“阿郡,我终于能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