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眠的朋友圈子里有个不成文规定:鄙视孤立柳星眠,就是维护正义。
因为她父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不配做一个医生。
因为她追了秦叙白十年,死皮赖脸的嫁给他。
柳星眠从不争辩,因为她只在乎秦叙白的看法。
直到得知秦叙白已经和他初恋生了个儿子,又把她爸是罪犯的事在医院大肆宣扬。
柳星眠这次没再反驳,而是拿着一枚一等功勋章,打了所有人的脸。
……
深夜,柳星眠在值班时,接到一个四岁孩子的心脏病急救。
孩子妈妈吓得慌了神。
柳星眠让她给家人打电话。
可号码拨通后,接电话的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秦叙白。
“安安,怎么了?”
没听错,是秦叙白的声音。
柳星眠拿着手机,只觉窗外的雷鸣响在自己脑子里。
见她迟迟不说话,楚妙安心急如焚地抢回手机,哭着说:“叙白,文文病发了,你快来!”
柳星眠脸色越发难看。
抢救室里是她的病人,楚妙安是她病人的家属,而家属通讯录备注为‘老公’的人,是她的丈夫。
“柳医生,孩子血压越来越低了!”
护士紧张的话拉回柳星眠的注意力。
秉持着一个医者的素质和理智,她强压下混乱的思绪,转身重新进了急救室。
一个小时后。
堪堪松口气的柳星眠摘着口罩,刚出急救室,就看见秦叙白正搂着楚妙安安慰。
向来对所有人,包括自己这个的妻子都冷漠至极的男人,竟然满眼温柔。
柳星眠僵在原地,还是楚妙安主动迎了上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柳星眠看了眼秦叙白。
他从容不迫,没有半点被发现不忠的慌乱。
她哑声开口:“已经脱离危险,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楚妙安松了口气,匆匆得跟着移动病床去了病房。
空旷的走廊,留下秦叙白和柳星眠四目相对。
在柳星眠开口前,男人就言简意赅地解释:“她是我的大学初恋。”
柳星眠怔了瞬,苦笑:“你倒坦诚……孩子是你的?”
秦叙白沉默了。
柳星眠眼眶一酸,只觉有股冷意如针似的扎进了心口。
秦叙白似是对她的反应很不悦,眉头微微蹙起。
“难道我没有拥有初恋的权利?当初奶奶去世前硬要我们结婚,所以我从一开始也就告诉过你,我们这段婚姻不会幸福。”
“你不管不顾,还高高兴兴接受,为什么现在又摆出副吃大亏的模样。”
教训又嘲笑般的话让柳星眠顿感狼狈。
不等她回答,秦叙白又冷冰冰地丢出句:“别矫情,我看不惯。”
说完,他转身朝病房走去。
望着那冷峻的背影,柳星眠心头原本的苦涩一下成了怒气。
可这是医院,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回到办公室,柳星眠缓了一会儿,电话响起了起来。
是主任。
她立刻接起。
“星眠,无国界医生组织已经确认好了你的信息,你把护照办好,就能跟他们一起行动了。”
听到主任的话,柳星眠的心情才好了些:“好,我会尽快办好的。”
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当初你学医是因为叙白有心脏病,所以想学医照顾他,可你现在要去做无国界医生,他怎么办?”
柳星眠眼神一沉:“……会有人照顾他的。”
她匆匆挂了电话,目光落在桌上自己和秦叙白的合照上。
她母亲曾是无国界医生,但因为难产去世,而父亲因为犯罪被警察击毙。
八岁的柳星眠被亲戚收留,成了秦叙白的邻居。
那时候所有的小孩都欺负她,骂她跟她父亲一样是坏蛋,只有秦叙白为她出头。
从小学到高中,整整十年,她都被他护在身后。
直到各自上了不同的大学,两人好像一下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柳星眠一直以为秦叙白之所以性格冷淡,是因为有心脏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两人过了三年婚姻生活,她才恍然明白了。
他不是冷淡,而是把热情给了别人。
下定决心离开秦叙白后,柳星眠意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反而有种完成毕业课题的如释重负。
她犹豫了一秒,而后拆了相框,把合照撕了扔进垃圾桶。
拿出手机,柳星眠把自己的社交动态改成——离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