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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的十分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坐在律师席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林林递过来的温水，翻看着下一阶段要用到的证据材料，仿佛刚才法庭上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与我无关。
旁听席上议论纷纷，记者们虽然被要求不得录音录像，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已经在脑中构思好了各种劲爆标题。
另一边，顾淮被赵胖子和法警半劝半押着，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门关上的瞬间，我还能听到他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低吼和东西砸碎的声音。
苏绾则瘫坐在原告席上，掩面痛哭，肩膀剧烈耸动，但这次，再也没有人去安慰她了。她的表演，在***裸的真相面前，显得苍白又可笑。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
顾淮被法警“请”回了被告席，他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西装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顶流明星的样子，倒像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苏绾也被人搀扶着坐下，但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崩溃。
法官脸色依旧严肃，示意庭审继续。
王先生的代理律师趁热打铁，再次强调了亲子鉴定的必要性，并指出苏绾的行为涉嫌欺诈，要求重新分割财产，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轮到我了。
我站起身，面向法官，语气平稳清晰：“法官大人，基于刚才播放的录音所揭示的事实，我认为我的当事人苏绾女士在委托我时，存在重大隐瞒和欺诈行为。其关于胎儿抚养权的诉求，动机不纯，且可能涉及虚假诉讼。”
我停顿了一下，感受到顾淮和苏绾瞬间投来的、混合着恐惧和恨意的目光。
“因此，”我清晰地宣布，“我申请，即刻解除与苏绾女士的代理关系。并保留追究其因欺诈给我造成的名誉及经济损失的权利。”
法庭再次一片哗然。
解除代理？这意味着，我把苏绾彻底踹了，而且还要反告她？
苏绾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淮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他大概永远无法理解，我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把他和苏绾逼到如此绝境。
法官在询问了苏绾的意见（她已经说不出完整句子）并确认后，批准了我的申请。
我利落地收拾好属于我的所有文件，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
经过被告席时，顾淮猛地站起来，挡住我的去路。他双眼赤红，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芜……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们吗？”
我停下脚步，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顾淮，从你决定把苏绾和她肚子里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塞给我，让我当这个冤大头接盘侠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你……”他气结，胸口剧烈起伏。
我微微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别忘了，你的税务问题，我还没拿出来。好好享受你的顶流余生吧，毕竟，踩缝纫机的日子，可能不太舒服。”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惨白的脸，挺直脊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出了法庭。
身后，是顾淮彻底失控的咆哮和苏绾撕心裂肺的哭声。
***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自由和复仇的快意。
林林快步跟上我，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芜姐，你也太猛了！这下顾淮和苏绾彻底完了！”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完了？”我轻笑一声，发动车子，“还早着呢。”
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
下一个目的地，税务局。
顾淮，我说了，该你的，一样都跑不了。
这场戏，离落幕还早得很。你和苏绾，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