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常年酗酒。
她是个放荡的女人,每隔几日,我家门口就会出现不同尺码的男士皮鞋。
自我外出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凶案调查员的电话。
她被凶手残忍地割了舌头,杀死在浴缸里,血盛满了一整个浴缸。
赶回去的路上,再一次接到了调查员的电话。
最疼爱我的邻居叔叔,也被人杀死了。
1.
大雪簌簌落下,我艰难地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出火车站。
正值春运,广场的客流量大得吓人,从二楼往下看,一片乌泱泱的。
不知道陈柏源是怎么从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我的。
他拨开拥挤的人潮走到我身边,途中还收获了一片路人的怒骂声。
熟练地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他沉默地领着我走了一路。
上车的时候,陈柏源沉着脸看向我:
「何慕雪,你不该回来。」
我很平静地扣好安全带:「我就算再讨厌我妈,也该回来帮她处理后事。」
快一年没见,陈柏源倒是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不过就比我大一岁,搞得又是寸头、又是胡子拉碴的样子,十二分的成熟打扮。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像我陈叔。
陈柏源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生气。
他这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发脾气,特别是每到过年这一阵子,就像吃了炸药。
转动钥匙发动了好几次,就是点不着火。
这破旧的面包车,还是陈叔以前拉货用的,十几年了,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精和铁锈味。
折腾了半天,我们还是选择打车回去。
出租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司机是个聋哑人,后座上还贴着张告示。
陈柏源刚上车就直接说:「我帮你找个住处。」
我笑笑:「我妈都死了,你还怕那些人来找她睡觉吗?」
他就没再说话。
脱下手上那副皮手套,递给我。
我接过来戴上,手上的温度这才有所回升。
我看到他的右手食指关节处,有个咬痕,还挺深,而手背上还有一个,比较浅。
我也没问,从包里翻了个创可贴给他贴上。
沉默就在我们之间开始蔓延。
陈柏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他小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甚至被揍得不敢上学,学习跟不上就留了一级。
顺利地跟我成为同班同学。
而我又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在班里成功干哭了几个男生后,谁也不敢惹我。
所以我总是罩着陈柏源,他成了我的小弟。
但一切,都戛然而止在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