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遭霎时陷入死寂。
陆柏瑾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坚定地秦时月,心绪动荡。
而刚刚还在心疼秦时月的陆老爷子瞬间坐不住了。
“时月,你绿轴怎么也跟着胡闹!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陆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秦时月直言不讳:“爸,当初不是出现那件事,现在嫁给阿瑾的应该是姐姐,何况我和姐姐是亲姐妹,我也希望她在九泉下能安息。”
顿了顿,她攥着双手突然跪下:“如果爸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
听到这话,陆柏瑾只觉胸腔翻起波澜,让他难以平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时月竟然会为他顶撞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看着面前的两人,以及秦时月执拗的目光,气不打一处来。
碍于秦时月的坚持,他还是退了一步。
他只允许把秦书意的坟迁入陆家祖坟,但不能让她以陆柏瑾亡妻的身份对外宣扬。
出了书房,秦时月就听身旁的陆柏瑾沉声道:“谢谢。”
顿了顿,他又解释起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
“我都明白。”
秦时月没有看他,只抬眼望向远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多陪陪爸。”
眼见她要走,陆柏瑾下意识伸手,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空。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心泛起莫名的沉闷。
仿佛一切都开始不再受他控制,最坚定的地方也开始被撬动……
之后几天,秦时月再没有见到过陆柏瑾。
她没有像以前给他打电话发消息,而是把他的喜好全部告诉江予鹿。
“阿瑾吃不了辣,他最喜欢吃城东那家开了三十年的点心,不过那家不接受预约,每天只在早上九点开门,十点关门。”
“他以前喝酒伤了胃,家里时常要备着醒酒汤和胃药,你要看着他吃。”
“公司事务繁杂,他经常会忘记吃饭,你要时常叮嘱他。”
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生怕江予鹿忘记。
看着秦时月眼底的专注,江予鹿终于忍不住问:“我真不明白,你那么爱陆柏瑾,又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为什么还要帮我上位?”
秦时月目光微滞。
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太爱了吧
可她的爱恐怕远远比不过陆柏瑾对秦书意的爱。
秦时月压下心中情绪:“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住就好。”
这天。
天空下着小雨,秦时月撑着伞独自去了陵园。
今天是秦书意的忌日,每年她和陆柏瑾都会一起来祭奠秦书意。
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
她知道,陆柏瑾会先她一步到的。
果不其然,秦时月远远地就看见陆柏瑾坐在那座熟悉的墓碑前,轻抚着碑上那张笑得灿烂的黑白寸照。
“书意,对不起,我没能为你争取到属于你的位置……”
秦时月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她一直明白,在陆柏瑾心里,只有秦书意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雨幕中,陆柏瑾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时月,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我做不到……”
“我在夜里总会反复梦见你出事的那一天,我知道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怨,怨活着的那个人为什么是她,死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你……”
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既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我也会跟你同棺而眠。”
秦时月站了很久,冬日的风冷得刺骨,冷得她的骨头都在泛着寒意。
她没有勇气再出现,像是逃离般,转身离开了陵园。
站在陵园门口,她拿出准备的白酒,望向来时方向,慢慢将酒倒出。
第一杯,祭奠早逝的秦书意。
第二杯,愿陆柏瑾得偿所愿。
第三杯,敬自己将重获新生。
落地三杯酒,情爱不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