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独自回了家。
直至天黑,陆柏瑾才回来。
察觉男人眼中的落寞和浑身的酒气,秦时月眸光渐黯。
他一定又去秦书意的墓前大醉一场了吧…
她捱下心头沉闷,倒了醒酒汤给他,却被他握住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绿舟扔在那里……”陆柏瑾的语气带着丝愧意。
顿了顿,他声音沙哑了些许:“是我看错了,那不是她。”
秦时月抿抿唇,抽出了手:“饿了吧?我让阿姨去准备晚饭。”
说着,转身就要叫保姆,可男人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腕:“时月?”
陆柏瑾看着秦时月的侧脸,不由拧起眉。
她是个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单纯性子,以往也会因为他思念秦书意而委屈落泪。
可现在,她平静的不像她自己。
陆柏瑾收紧掌心:“你别胡思乱想,书意已经不在了,现在我的妻子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变。”
说话间,他心中划过抹惘然。
这话究竟是在安慰秦时月,还是在为自己开脱,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秦时月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渐深。
陆柏瑾在书房处理着这两天堆积的公司事务,秦时月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离开了别墅,朝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别墅走去。
推开门,偌大的别墅里。
江予鹿还坐在画架前,摆弄着手中的颜料。
她面前的画布上正画着一朵硕大妖艳的红色玫瑰。
见到秦时月,她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刷:“这么晚还来监督我?”
秦时月没有说话,她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画布上的笔触和用彩,跟秦书意越来越像了。
再看那张脸,她仿佛觉得姐姐还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
如果秦书意还活着,也许早就和陆柏瑾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一对,自己也会放下对陆柏瑾的执着,去追寻维护自己想要的正义。
江予鹿看到秦时月眼中的悲戚,不由问:“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女人能做到分享自己的爱人,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秦时月垂下眼:“我确实很爱他,可是一个人的生命里不能只有爱。”
更何况,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没有用而已。
沉默了一会,秦时月将视线落在江予鹿那张脸上,似乎在透过她,跟秦书意说话。
“有你陪着他,我很放心。”
江予鹿愣了一下,傲娇地撇嘴道:“虽然你帮了我,但是我也不会谢你,就算没有你,就凭我这张脸我也可以一直待在阿瑾哥哥身边。”
秦时月没有说话,她心中百感交集。
江予鹿说的其实没有错,凭着她这张脸,陆柏瑾就永远不会抛弃她。
第二天。
陆家老宅打来电话,让陆柏瑾带着秦时月回家吃饭。
给陆柏瑾大哥上过香后,她便想着去陪陪陆老爷子。
刚刚走到书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陆柏瑾的声音。
“爸,我想在族谱上,把书意的名字加在我妻子的位置上,以亡妻的身份。”
秦时月陡然停住脚。
陆老爷子隐忍的声音响起:“你糊涂啊!时月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要是这样做,那时月怎么办?我们陆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沉默片刻,陆柏瑾语气坚定了几分:“书意为什么会死,爸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们原本要绑架的人是我,是书意为我挡了灾!”
“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娶了秦时月,我现在只想为书意要一个名分也不行吗?”
“混账!”陆老爷子愤怒斥责,伴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
秦时月深吸口气,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下,她平静开口。
“爸,把姐姐的名字写在阿瑾亡妻的位置上是我提议的,还请爸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