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向基地领导说明了情况，申请在仓库附近临时值守一晚。领导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安排了晚饭，并给我们准备了一间空闲的办公室休息。
夜幕降临，营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哨兵规律的脚步声偶尔传来。仓库这边更是漆黑一片，只有我们带来的几盏便携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秦远山的设备在仓库内外几个关键点持续运行，记录着磁场、温度、湿度、次声波等数据。他和玄静轮流盯着数据屏幕，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靠着墙，试图理清思绪。窗外月色朦胧，树影摇曳。白天的怀疑在寂静的深夜被放大，但同时又混合了一种莫名的期待。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晚上十一点，玄静突然站起身，低声道：「时辰快到了。」
秦远山立刻检查所有设备，确认运行正常。我们也穿戴好装备，来到了仓库门口。秦远山递给我一个带有夜视功能的摄像机：「如果有异常，尽量拍下来。」
仓库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应急灯的光线有限，仓库内部大部分空间仍沉浸在浓稠的黑暗中，那些堆叠的杂物在光影交错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仿佛蛰伏的怪兽。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白天发现痕迹的那个角落。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悄然弥漫开来。连远处操场的声音都仿佛被隔绝了，四周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们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玄静手持罗盘，站在那块有痕迹的床板前，闭着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秦远山则紧盯着手中一个巴掌大的磁场强度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正在轻微地跳动。
我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那块床板，手心因为紧张而有些出汗。理智告诉我，这可能只是一次徒劳的守夜，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进入了警戒状态。
当时钟的指针悄然划过十一点整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了。
几乎同时，秦远山低呼一声：「磁场有剧烈波动！」
玄静也猛地睁开眼睛，低声道：「来了！」
我立刻将摄像机焦点死死锁在床板下方。透过夜视镜绿油油的视野，我看到那片区域的空气似乎产生了一种极细微的扭曲，像隔着火焰看东西一样。
然后，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床板下方，紧贴地面的黑暗处，没有任何征兆地，缓缓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半透明状的……手指轮廓！
那轮廓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但的的确确是人手的形状，青灰色，带着一种不祥的浮肿感。它们就那样凭空出现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绝望。
我屏住呼吸，拼命稳住摄像机。镜头里，那诡异的「手影」持续了大约三四秒钟，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悄然消散在黑暗中。
一切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