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何止好好听着，我还好好气着。
我脚还疼着呢，她在这叨叨些什么有的没的。
「不好意思，您可能在忙，没听懂我刚刚的意思。」
「我说我脚不大方便，今天就先不在工区内转了。」
「如果工作上有需要当面沟通的问题，到时候我再克服克服。」
我忍着不悦，一字一句认真回应。
同是打工人，我能理解有时人太累，脑子木木的，听不懂对面的话。
平心而论，到公司第一天，熟悉一下平行部门合作多的同事确实有必要。
但脚踝肿成馒头样，能努力挪进公司，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说了，我晚一天时间再参观，那些人会被小怪兽抓走吗？工区会被宇宙黑洞吞没吗？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第一天来公司，没必要给其他同事留下爱吵架的印象。
互联网公司压力大，人人戾气都不小，能正能量的时刻，还是尽量克服一下吧。
但有些人显然不这么想。
对面，宋染烦躁地皱起眉头，语气拔高。
「脚有问题？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话为什么面试时不说明？」
「我其实......」
「得得得，我现在没空听你扯这些，赶紧给我站起来，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靠。
脸上一阵阵发烧，脑子里气得快要断片儿。
尽管我知道有的公司 HR 姿态很高，在面试和考评过程中有一票否决权。
但真的到了自己见识的这一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行情不好，这一次跳槽花了我足足四个月的时间，一面苟在原岗位承接繁重的任务，一面起早贪黑偷偷摸摸见缝插针准备面试，几十场面试筛选下来，最后才敲定这家心仪的 offer。
所以陈悦，冷静。
你来这里是为了更好的发展，看重的是岗位本身，未来更多影响你的，是你的上级和支持的业务部门，即使现在不愉快，也可以事后沟通，而非当面爆发冲突。
再说了，如果因为这点矛盾离职，不知道下一份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社保、房租、日常开销都实打实摆在面前。
脑子里把现实问题狠狠过了一遍，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脸色越来越冷的宋染放软声音。
「行，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快速过一下吧。」
「辛苦你带我去看看。」
强撑着走几分钟就回来，面上敷衍过去就行。
大家看到我这么惨，估计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寒暄。
手臂在桌面一撑，我疼得脸色煞白，咬紧牙站起身。
一瘸一拐的姿态，令 HR 猛地瞪大了眼睛。
「天呐！」
「你腿什么情况？」
我看着她震惊的神情，心里长舒出一口气。
阿弥陀佛，妾身此身从此分明了。
我可以坐下来，不必拖着我的馒头脚踝参观了。
但下一秒，HR 说的话，令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运营部是不是搞错了人名？」
「像你这样的身体条件，我们怎么可能 offer 你？！」